王尚武不再回應,冷哼一聲往營內走去,待步入營中,王尚武才對身旁士兵吩咐道:“去將此事稟報季先生,要快。”
營外,寧不語瞧著士兵風風火火的駕馬往南河郡城方向趕去,心中毫無波瀾,竟是神態自若的閉目養神起來。
一個時辰後,寧不語睜開雙眼,營外並未有凌霄的身影,反而又多了數十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在這些士兵最前列,王尚武與一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並肩而立,他們的此刻都在注視著自己。
寧不語微微活動筋骨,向面前眾人問道:“我的人呢?”
只見王尚武未予理會,反而態度恭敬看向身邊男子,“季先生,你看……”
季先生擺了擺手,而後儀態儒雅的走到寧不語身前,拱手道:“這位小友怎麼稱呼?”
寧不語打探著來人,他在此人身上感知到了渾厚的真氣波動,看來這季先生的境界應當不俗,“一介書生,沒什麼好說的。”
季先生笑言:“若是世上的書生都如小友一般,那還有習武之人何事?”而後其話風一轉,低聲問道:“小友是山中弟子吧?”
寧不語將長劍柱在地上,雙手撐著劍柄,神色極不耐煩的看著季先生,“我沒功夫與你在這咬文嚼字,一個時辰已到,將人還我。”
季先生啞然失笑,隨即轉身向王尚武問道:“這位小友的朋友,現在可能放了?”
王尚武聞言急忙說道:“季先生,這人都沒醒呢,還不能放!”
“哦,原來是這樣。”季先生又轉過身子,笑著對寧不語說道:“小友不如隨我進營歇會腳,你那朋友還未醒來,急不得。”
“不必了,你們說他沒醒,怎麼回事?”寧不語以為凌霄是在營中遭受拷問導致昏厥,此刻已有準備動手的跡象。
季先生趕忙解釋道:“小友誤會啦,你朋友說起來還算是被這鎮關營的將士們救了呢。”季先生隨後便簡明要厄的將事情經過說與寧不語。
寧不語聽完,挑眉看向王尚武,“既是如此,方才與我說清楚,也不至於如此。”
王尚武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我倒是想說,你上來便是那般咄咄逼人,哪有機會說明。”
瞧季先生對寧不語的態度如此客氣,看來此人比預想的還要強悍。
“既然話說開了,小友是打算繼續在外守著,還是與我進去看看你那位朋友?”季先生咳嗽兩聲,做了個請的動作。
寧不語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季先生,而後將劍抱回胸前便往營中走去。
他對這季先生的態度有些不解,就算其以為自己是山中弟子,也不必這般客套。
說到底,自己算是鬧事歹人,以他的感知,這季先生的境界恐怕與他不趁多讓。
寧不語不再多想,抱劍於胸,緊隨其後走進鎮關營。
“是你!”
寧不語跟著季先生等人剛一進屋,便聽見熟悉的女聲傳來。
定睛看去,竟是前兩日在林中追擊的“長毛怪物”。
王尚武看著驚怒的楚小姐,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們二人認識?”
“不認識。”寧不語當即否認,他將目光移至床上,凌霄衣衫襤褸,肌膚之前滿是傷口血痂,仍是昏迷不醒。
楚芸瀾見其否認,也不做多解釋,轉而看向王尚武身旁的季先生,她有些驚訝此人的出現,當即起身施禮道:“見過季先生。”
“原來是芸瀾啊,你怎麼這幅打扮,我竟一時都沒認出來。”季先生看了看楚芸瀾披頭散髮的模樣,還有那一身好似怪物的長毛,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這丫頭,你爹都快把尋人的告示貼滿南河郡了,還好我來之前已經派人去知會你爹,否則他又得擔心許久。”
楚芸瀾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這一次出門的確是日子久了些,父親這幾日應該因為自己一直是寢食難安,她想到這更是自責無比。
“人沒事就好,下回可不能再這般胡鬧了。”季先生見楚芸瀾悽慘的模樣,這幾日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此刻也不忍心再說她。
季先生打探了寧不語一番,此人與昏迷的少年關係非同一般。
如此境界的修煉者,竟會為了一個連修行門檻都未踏入的少年,不惜硬闖軍營重地,實在令人費解。
季先生思慮片刻,既然那凌霄還未清醒,不如趁機打探些虛實,當即便問道:“既然朋友還未醒來,小友不如隨我去僻靜之處歇著,可好?”
寧不語點了點頭,剛好他也想看看這季先生的葫蘆裡,究竟賣著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