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至關隘大門外,此處檢查入關計程車兵比往常多了兩倍有餘,這些雜兵也不像昔日那樣偶有懈怠,每一個包裹都翻查的極為仔細。
而在關牆之上,從南河郡護城營連夜調來計程車兵竟直接將箭搭在弓上,瞬息便能拉弓射箭,給人一種戰時的錯覺。
檢查計程車兵攔下馬車,問道:“來南河郡做什麼的?”
僕人趕忙下車,恭敬的回道:“軍爺,這不馬上便是紅楓盛景的日子了,我家少爺每年這時候都會來南河賞景。”
士兵點了點頭,而後指著車廂說道:“讓你家少爺也下來吧,我都得一併檢查一下。”
僕人聞言稱是,而後將門簾挽起,面容清秀的少年自車廂內彎身探了出來。
其打扮甚是不俗,一身青色繡紋錦袍,腰束鑲玉銀繡祥雲紋腰帶,右側還掛著一塊用上好紫檀木製成的方型令牌,整個人瞧著極為貴氣。
只見這少爺向士兵抱拳行禮,而後指了指那些鬼面重甲兵士,問道:“這位軍爺,鄙人辛睿遠,敢問軍爺,今日怎這般陣仗?”
辛睿遠說完便看見士兵已是一臉警惕的瞧著自己,許是自己問的有些多餘,思慮片刻後解釋道:“您莫見怪,我這也是頭一回見,有些稀奇罷了。”
士兵並未搭話,按部就班的開始檢查馬車內外,待搜驗無異後,士兵才開口道:“今日起申時便會閉關,關外道上也不得進人,若是過了時辰還在關外瞎逛,抓著一律嚴處。”
辛睿遠向士兵道謝,心中卻更加疑惑。他回到車上,好奇之心愈盛。
駛入關內,僕人一邊駕駛馬車,一邊問道:“少爺,我們是幾時去楚家拜訪?”
辛睿遠心不在焉的回道:“待巳時就去,現下先入城尋個鋪子吃湯包去。”
“少爺,那個……”僕人似又想起什麼,卻欲言又止。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儘管說。”辛睿遠只覺心煩,支支吾吾惱人的緊。
僕人嘆了口氣,提醒道:“方才入關耽誤了許久,現下離郡城還有近半個時辰的路程,估摸著到城中就已經是巳時了。”
車廂內沉默良久,而後才聽辛睿遠失望的說道:“看來今日是沒這口福了,直接去楚家吧,我先眯會兒,到了再喚我。”
南河郡城內,寧不語早早地便到了楚府外,靜候良久,終於等到楚府大門開啟。
他趕忙上前,開門的僕人聽聞其是來尋人的,習以為常地前去稟報,這些日子,像寧不語這般登門自薦地,一雙手都數不過來了。
待僕人得到主家應允而回,這才讓寧不語入府。
楚家正堂中,楚煜臉色極其憔悴,他瞧著寧不語,有些乏力的問道:“既然不是來協助尋找小女的,兄弟來我府上又所為何事?”
寧不語也不客套,開誠佈公的問道:“這幾日可有一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府上幫忙尋人?”
楚煜自然有印象,喝了口茶醒醒神,問道:“你說的少年可是叫凌霄?”
寧不語聞言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猜想的沒錯,這下終於不用在這城裡大海撈針了,“正是,現下他在何處?”
“現下應該已經去那紅楓林裡了。”楚煜心裡又有些難過起來,是又想起了離家許久的女兒。
寧不語看楚老爺這幅神態,腦海中突然閃過前幾日在林中遇到的那長毛怪物,當即問道:“令愛可帶有令牌?”
楚煜聞言,便是有了些精神,他期待的看向寧不語,趕忙回道:“有,兄弟可是有小女的線索?”
寧不語回道:“我前兩日在紅楓林裡撞見過一女子,她曾將一刻有楚字的令牌丟與我看過。”
“小兄弟你看,那令牌可是這般模樣?”楚煜從腰間摘下令牌,焦急的走到寧不語身側,雙手顫巍巍的將令牌遞上。
寧不語接過令牌細細一看,肯定的說道:“樣式大抵一致,應是沒錯。”
“太好了,太好了。”楚煜一改之前頹然的模樣,臉上竟也有了些笑意,他恭敬的向寧不語行禮道:“老夫實在是思女心切,日夜難寐,方才怠慢了,還請問兄弟貴姓?”
“喚我寧書生便可。”寧不語並不願透露名字,畢竟寧不語這個名字還是有挺多人知曉的,隨意透露搞不好會生出什麼事端,再說了,他本就嫌麻煩。
“寧兄弟方才所言,乃是這些日子唯一有關小女的訊息,楚某在此謝過了。”說罷,楚煜對著寧不語又施一禮。
寧不語回禮,而後道:“既然如此,寧某便告辭了,若是碰巧遇見,我便將令愛一併帶回。”
楚煜長嘆一口氣,“那就有勞寧兄弟了。”不知為何,楚煜看著離去的寧不語,心下竟踏實了許多。
楚府外,辛睿遠正從馬車上下來,迎面便撞見了剛出來的寧不語,其腳步匆匆,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辛睿遠眉頭微蹙,“此人……瞧著怎這般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