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郡地處兩座山巒之間,出入口皆為一道狹長的山谷。
做為古越國面對晟國的第一道防線,在出入口的位置都依靠地勢建設了高聳的關隘。
進入關隘,還有大小十二座哨衛,每座哨衛駐兵十餘人,一路上各類盤查巡檢更是頻繁,一般行進至此的大多是往返的商隊。
雖說南河地界距離晟國最近,但自障南城出發抵達其關隘也需兩三日的時間,哪怕戰時極速行軍,一日多也是要的。
在前往南河郡的路上會途徑負有盛名的越河,這條大河自南河郡起流通古越國,最終在古越國都所在的天海郡匯入大海。
也算得益於越河,古越國的造船技藝和水師皆聞名天下,而有著天下第一船之稱的古越皇帝的九龍御船更是古越造船大師南宮帆的巔峰之作,且不說耗材珍貴,光御船外身篆刻的符文就耗費了宮廷大法師諸多心血。
這樣一艘船,哪怕在破濤洶湧的深海航行也是如履平地一般,而御船外身的符文搭配船中陣法,可抵禦數名合道境的攻擊而不受損。
除了強悍的防禦,船上還有一道殺陣,可以在瞬息間斬殺一名合道中境的高手,雖然此陣極難佈設且是一次性的,但足以威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畢竟能修煉到合道境已是萬里無一,這些高人可都惜命的緊。
寧不語和凌霄已離開障南城近一日多半,此時天色已逐漸昏暗下來,他們已經步入古越國境內,再往前有一會便會進入紅楓林,而這片林子,便是先前酒館內那些人口中近期出事之處。
寧不語停下腳步,回頭叮囑道:“小心些,前邊應該就是傳言裡的林子了。”
“若是你還虛巔峰的境界還不夠用,那這南河郡估計都要被其攪翻天了。”凌霄嘴上雖這麼說著,但也不再打瞌睡,翻身下馬後邊走邊警惕的打探四周。
紅楓林是古越國邊境的遠遊首選之一,待秋意漸濃時,無數文人旅客紛沓而至,不遠萬里,只為一睹盛景。
時值早秋,紅楓林的景色還未達最盛,林中官道上也還見不著什麼人。
或是近日傳聞可怖,許多商隊和遊人都趕在天色漸暗前匆匆離開,所以步入林中官道後許久,凌霄也沒見著一個人影。
月亮已高懸空中,透過楓葉遮蔽,能望到滿天繁星與月爭輝,涼爽的秋風鑽入袖口讓凌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寧不語靠在楓樹上閉目養神,而凌霄則在篝火旁轉動著手中的樹枝,上面插著一隻烤的焦黃的野兔,他們距離南河郡還有大半日的路程,今夜選擇了就地休憩一番。
凌霄將最後一根骨頭嗦乾淨後,瞥了眼紋絲不動的寧不語,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不是個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傻子,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他只會選擇隱忍和等待。
又呆坐了一會,凌霄終於扛不住洶湧的睡意,眼皮漸漸合上,雖然這林中近日頗有怪聞,但有寧不語這麼個保鏢在,他並未覺得有多緊張。
凌霄的酣睡聲剛剛響起,養神良久的寧不語突然睜開雙眼,死死盯著楓葉林暗無邊際的深處,他感知到了有危險在靠近。
……
“兩天了,這沙暴竟一點減弱的跡象都沒有。”李長楓整個人顯得極為憔悴,如今被沙暴包圍,漠城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絡。
當初晟國穩定北荒後,朝中一直在爭論是否在漠城佈下傳送陣。
而李長楓那時已是漠城太守,他連續上書請求佈陣,但朝中大多人皆是反對,認為佈陣耗資過大,而漠城的收益又乏善可陳,這筆賬實在虧的很。
申屠崇山也曾幫著進言,強調漠城對穩固北荒的重要性,但終究天高皇帝遠,都城那幫不食煙火的大臣也對此並不理會,他們只關心漠城能否帶來足夠的利益,當時才新政不久的皇帝雖是有心,卻也迫於無奈不了了之。
現如今,沙暴圍城的急報應該已經呈在晟國皇帝的案前,如今睥睨天下的青年帝王威勢正盛,他緩緩合上奏摺,神色不悅的看向殿中眾人。
“漠城一事,眾卿都知曉了吧。”皇帝語氣平緩的說道,殿內眾官心知陛下不悅,皆低頭不語。
“張愛卿,你可有見解?”見無人回應,皇帝將矛頭指向了安定侯張志誠,這位侯爺當初可是帶頭反對漠城佈陣的人之一。
張志誠暗歎一口氣,心知不妙,陛下看似詢問實則與問責無異,他往前踏出一步,恭敬的回道:“回稟陛下,臣以為,漠城一事事出突然,當前首要還是需查明沙暴來歷,方可尋法破之。”
“那依愛卿所言,查明沙暴緣由一事便交由愛卿主持,這幾日察院供你差遣,漠城安危迫在眉睫,三日後朕要知道事情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