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冬梅手裡拿著一封信上前來:“郡主,門外有一位程將軍求見。”
“程將軍?”葉清拿過冬梅手裡的名帖,努力回想了下,好像並不認識一位程將軍。
她將名帖開啟,對冬梅道:“請他進來吧!”
名帖上有寫,程將軍是從西境而來,剛剛與蕭彧換防。
而這位程將軍,葉清也曾聽蕭彧提起過一回,沒想到他到了蘇州,還會專門上門拜訪。
程將軍進來,一番寒暄過後,他笑著道:“郡主可能不記得我了,但我可還記得郡主,大概十一二年前,我們可是見過一面的。”
程將軍久經滄桑的面容上,是江南人士少有的闊達豪放,葉清卻感到十分的親切。她微微一笑,道:“我之前記憶出現了點問題,確實沒能記住程將軍,真的感到非常的抱歉。”
“你那時還小,又家逢巨變,記不住很正常的。”程將軍擺擺手,並不在意。
葉清看著他,問:“程將軍十多年前就去過西境了嗎?”
“對啊,我十幾年前開始前往西境三次,跟著你父親學習帶兵打仗之法,受益匪淺。”程將軍回想了下多年前的事,繼續道:“那裡你住在西境的小院裡,我去你們家的時候,你拿著支小槍在那裡舞,好不威風!”
程將軍哈哈說著,隨即定定地看著葉清:“一眨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長大了啊!”
葉清眉心動了動,她看著眼前的程將軍,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在西境的舊相識出現在她的面前:“有勞程將軍記掛了!”
葉清輕輕地喝了口水,隨後拿起手帕拭了拭了嘴角。
程將軍看了眼她的手帕,隨即道:“郡主這手帕好生熟悉啊!莫非,殿下也來了蘇州了?”
葉清微微一怔,她看了看手帕,這確實是蕭彧方才給他的,可是,這程將軍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對啊,殿下來了幾日了。”蕭彧到蘇州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的事,說出來也無妨。
“程將軍是怎麼猜到殿下來蘇州的?因為這手帕?”葉清問。
“對,沒錯。”程將軍笑著,繼續道:“郡主啊,殿下對你的一片心意,我們大家夥可都看在眼裡啊!”
程將軍頓了頓,收起那滿臉的笑容,再次開口:“茶馬關環境惡劣,那一戰能否守住我們都不敢妄下定論,可是殿下一來,我們的心就定了,彷彿他就是那定海神針一般。可是那裡的天,是真的冷啊,我們沒有烤火,都得抱在一起。可是殿下他總是一個人,很少跟我們玩鬧。”
說著,程將軍舒了口氣,目光望向西邊,彷彿能在那裡看到茶馬關一般。
“殿下那個時候很不開心,時常一個人坐在一旁,好像是在想著什麼。他一個人的時候,總會從懷裡拿出一條手帕,有時就那樣看著,有時會把它貼在臉上。那時我便知道,他那時並不是在想什麼東西、也不是在想戰事戰略,而是在想你。”程將軍將視線投到葉清手中的手帕上,繼續道:“那手帕我見過,兩面分別是不一樣的蘭花,上面還有兩行詩的,對嗎?”
葉清聞言,將手帕開啟,確實如程將軍所說的那般,“確實是。”
那兩行詩,便是: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那是她在京都的時候畫的樣式,兩行詩寫的是對蕭彧的思念。
葉清的手帕很多,卻從來沒有一條重複過的。
這手帕可能是她留在宣王府裡的,後來被蕭彧帶在了身上。
“郡主啊,雖然你與殿下之間,可能還留有些葉家和方家的舊事未了,可是殿下對你的心意,我們大家可都看在眼裡的,那感情可不是隻有一點點的。人這一生中,能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很難,兩情相悅的更是難上加難。”程將軍說著,看了看葉清的臉色,繼續開口:“郡主啊,如果可以的話,看看你能否給殿下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和孩子一個機會呢?”
聽著程將軍的話,葉清微微怔了怔,隨即緩緩開口:“不瞞程將軍,您說的這些話,我都有在考慮。”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程將軍再次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很是慈祥。“郡主可知,我為何來到蘇州?”
看著程將軍的樣子,葉清不禁也彎了彎眉眼:“這阿清可真是猜不到呢!”
“我家小女可一直都很想要一條雙面繡的手帕,可惜西境沒有。我那時跟殿下說,換防後帶家下南下游玩兩個月,再回京就職,便道過來買幾方雙面繡的手帕回去。”
程將軍看著葉清,將以往與蕭彧的對話全部告知。
“那時,除了茶馬關,西境還有多道屏障需要重新修整,殿下也不知自己多久能處理完,便跟我說,蘇州的雙面繡特別好。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到蘇州,來替他看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