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輝傾灑滿地,庭院花樹搖曳,景色朦朧,夜風徐徐吹過,蒼簷下的燈籠光彩熠熠,底端的金色流蘇隨搖曳,地上光影交錯,如夢似幻。
蕭彧來到房門外,看著眼前貼著喜字的房門,撫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輕輕推開。
他來到裡間,往床上看去,只見葉清坐在那張做工講究精細的拔步床上,鳳冠霞被,嫁衣似火。
蕭彧從喜娘手裡接過如意玉柄,輕輕挑開了她那繡著鎏金鴛鴦的紅蓋頭。
只見她不似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樣,黛眉輕染,兩頰胭脂淡淡暈開,白裡透紅的膚色中添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眼角金色的花鈿更顯眉角含春,櫻桃小嘴在夜明珠的對映下嬌豔若滴,仿若盛開的牡丹花瓣,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蕭彧呼吸一窒,深沉的眸底,隱藏著難以忽視的情愫,透著歡喜,透著真誠,還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愛戀之意。
喜娘似乎是見慣了此等場景,她呵呵前來,拿出合巹杯,邊倒酒邊唱著:“珠簾繡幕藹祥煙,合巹嘉盟締百年!”
蕭彧探身上前,看著葉清,與她同步,慢慢地仰頭喝下。
“賞!”
喜娘的話讓蕭彧很是歡喜,一旁的冬梅聞言上前又將一個小袋子從袖袋中取出遞給喜娘。
流程已畢,喜娘領著冬梅往外走去,將門關上。
房內只剩下兩人,蕭彧看著葉清頭上的鳳冠,有點心疼。
想著她今日已戴了一整日了,蕭彧將她領到妝臺前坐下,輕聲問:“重嗎?”
“還行。”說不重是假的,但是為了蕭彧、為了他們的婚禮,重一點點葉清覺得也是可以接受的。
蕭彧小心翼翼地為她取下步搖,看著那頂高貴豔麗的鳳冠,試著慢慢地拆解下來。
原來這看著好看的鳳冠,穿戴方法竟是如此複雜。
蕭彧一步一步,怕牽扯到葉清的頭發,小心將鳳冠拆下,似乎驚出了一身汗水。
當年在北疆潛伏時也未曾有如此擔憂。
葉清從鏡子看去,看著蕭彧那僵硬又怕弄疼自己的模樣,莞爾一笑。
這個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人,已是自己的夫君,這是一件光是想想就能笑半天的事。
蕭彧看著葉清從鏡裡遞來的笑臉,終於將最後的簪子取下,將她那如瀑發絲全部放於身後。
此時,坐在鏡子前的葉清,流光溢彩的衣裳照出她嬌美的臉龐,如水波流轉的眼睛旁貼著金色的花鈿,華貴與嬌豔相互交彙,再次令他呼吸一窒。
房內彌漫著濃鬱的薰香,燭光將每一塊牆壁都映得溫柔如水,讓人感到寧靜宜人。
燭火搖曳,一室旖旎。
蕭彧一把將葉清抱起,放到床上。
看著葉清緋紅的面頰,蕭彧的目光溫柔似水,直勾勾地凝望著她。眼底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地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擦著她的嘴唇,而後探身上前,唇舌纏綿。
葉清臉頰發燙,渾身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任由著他從她的雙唇移到耳垂處,而後一路向下,雙手朝著她纖細的腰身進攻。
她雙手圈住他的腰間,一點一點地沉淪。
燭光在兩人的身影下跳動,春風一度,夜月花朝。
快到筋疲力盡時,葉清眼神迷離地看著蕭彧,想起那日嫂嫂的耳語,而後又想到他說的生多少個孩子由你說了算。
原來圓房之事,是這般溫柔與美好。
“殿下……”呼吸急促間,葉清堪堪將呼吸撫順,道:“我們也生個孩子吧。”
她的聲音甜膩嬌軟,帶著一絲拖長的尾調,如同無盡柔軟的綢緞輕掃著一盤沙,令他耳朵發麻、渾身輕顫。
“好,如阿清所願。”那似鼓勵的話語剛落,蕭彧更深入地探索而去。
夜色如水,更深人靜,庭院裡闔無人聲,夜空中浮雲流動,彎月半掩,地上忽明忽暗,墨影斑駁,令人眼花繚亂。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