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有亮光接連亮起,是城頭上的劍光。
“唉,池供奉覺得我華山的亮光,比雷光如何?”索翰林負手站在池金秋之前,盯著城牆上的劍光。
池金秋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逃走或者自盡,誠懇答道:
“遠勝。”
“好聽,真的好聽,我希望這樣的話還能聽到十年百年千年萬年,我希望天雷之龍,看到我華山的劍光,也會嚇得縮緊脖子,‘目不斜視’。”索翰林又變成了那個喜歡做夢的書生,異想天開。
“你們似乎都不明白來的為什麼是我,我是翰林啊,棋道我不如嶽武,當官,十個嶽武也比上我,至於權謀算計,哈哈哈,誰說我華山的書生,就要比北閣的書生差呢?”
好大漩渦陰雲,好強的一字天雷。我的天雷能否與之相比。不對啊,我不一定有天雷啊,也可能是異像。
於是,飄渺峰響起一條條清風,帶起莎莎的聲音,隨雲霧迴響在華山三峰,細一聽,竟是翻書聲。
逍遙樓七樓的藏書無人翻動,隨風聲翻動,七樓的藏書簌簌作響,比夜裡被風拂動的樹葉更加文雅。
文字的香味比樹葉的味道,哪個更好聞。
對於索翰林來說,自是後者,不然豈會遍讀七樓藏書。
清心無為不是不為,可與君子爭。
招人煩竟然能寫出這樣的話來?冬梅和東菊在有限的時間裡鑽研起了從三師兄那裡軟磨硬泡來的清心經。冬梅皺著小臉,老大不相信。
索翰林也不敢相信,可是第一頁的字跡,是新的啊,方正楷書,一氣呵成、一蹴而就。
“誰說我就一定不如嶽武呢?”前輩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一句話,能夠決定很多事情。
一圈木樓內的人側耳傾聽,想要從風中感受到靈氣的流動,卻又不想屈居於人下,在索翰林的破鏡異象中感悟大道,豈不成了索翰林實質上的弟子。一個嶽武還不夠 竟然又來了一個小,華山不是已經沒落了嗎。逍遙樓內的人心情複雜,一連兩人破鏡 嶽武也就算了,不顯山不露水的索翰林竟然也要翻雲?
唐仁對著唐虎和唐龍豎起了大拇指,得虧有兩位師兄攔著,不然真惹到了這位說破鏡就破鏡的傢伙,豈不是又要被揍一頓。唐虎和唐龍看都不看唐仁一眼,閉著眼睛打坐,感受翻書聲中的意境。
勝梅仍是那個意外,萬一跟著學賤了怎麼辦,那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啊!!”勝梅用力揉了揉腦袋,將自己的頭髮抓成了雞窩,腦袋都要炸了,我竟然真的在想嫁人?
池金秋坐在地上,苦笑喃喃:
“輸的不冤。”飄渺峰頂的谷柔倒是半點不客氣,搖晃著御劍從峰頂飛到了逍遙樓前,坐在索翰林打坐的位置聽了起來。
“五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妖獸突破北疆防線,南侵而來,修士反抗,如此而已。”白陽坐在血泊中,捧起一捧已經涼掉的血,玩得認真。
“何必裝傻,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為何不死不休?”灰袍飄在空中,身後是一排排寒光閃閃的劍。
白陽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
“這,便是你也沒資格聽的故事了。”
“你輸了。”白陽歪頭補充,滿意地說道。不是輸給自己,而是輸給了嶽武,嶽武以身試雷,證明文摘星不是一把劍。
“唉 說錯話了啊,不過,可他依然不得不取劍。”你們認為不是又如何,我覺得我是一把劍,我就是。
“所以把我招進你的魂界,只是為了一句不死不休?”
“你覺得我的問題很小?”灰袍老者落到了城頭上,與白陽對視。
“這他媽還真是魂界?你是怎麼辦到的?”白陽一個蹦高跳到了城牆上。文摘星當年破鏡失敗,不是終身止步於氣界了嗎,殺身之後,如何破的境?聞所未聞!
“呵呵,到頭來,最會演戲的人,還是你,那三個老傢伙竟然低估了你了。”灰袍老者翻了個白眼,這個低估可不是讚美。
白陽依然笑得開心,望向城頭下的戰場時,又沉默了,恢復了冷淡的臉,彷彿不知道如何發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