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站在樹下,呆呆看著王貴和嶽武胡鬧似的撕打。白陽的轉變來得突兀,毫無徵兆,沒有人能猜到他的想法。
風霄很平靜,盯著白陽的刀。他想起了一縷星光,那是白陽的刀,自星光東來之後,白陽便不再握刀。
‘噠!’風霄抬手,打了個響指。
白陽歪頭看著風霄,抬起了刀。
“我以為你會演戲,騙我一下。”風霄輕輕笑了一下。那日風霄的藏鋒劍從白陽的腳底鑽入了白陽的腿裡,用來拖延白陽的速度。實則,白陽腿中的藏鋒劍仍然沒有完全消散。
風霄留著這道藏鋒作為今日對戰的潛在殺招,可從白陽的表現來看,這道殺招,早已經暴露了。
“怪不得你要用刀敲腿,原來是為了消磨藏鋒。”嶽武一邊和王貴纏鬥一邊對白陽說。嶽武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斯文氣質,被王貴按在地面上摩擦
王貴抱住了嶽武的後背捶打,咬住了嶽武的脖子不鬆口。嶽武並不敢用用書法反抗,只能被動挨打,他害怕自己反抗過激的話,會引起白陽不悅。
上一次,嶽武多管了一下閒事,便毀了一片竹葉,這一次,他不敢冒險。而且,他必須全神貫注德注視著柳梢上的兩人。
“我有一刀,名破天。來吧。”白陽看著王貴教訓嶽武,咧嘴笑了一下。
“我,只會藏鋒。”風霄抬起了自己的劍,自信滿滿。他不能怕,他想要贏,他也想要和刀皇的刀法比一比。
世間刀客劍士無數,皇者只有一位,能與皇者對戰,是每一個用劍、用刀之人的夢。
“我的那個故人有一個問題,劍鋒是用來殺人的,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藏起來。”
話音落下,白陽的身影便模糊了,花紅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又不甘地退了回去。
劍士與刀客,戰力遠高於同境界的修士。即使她已經是倒海境修士,也沒有辦法影響到兩人,何況她境界不穩,且那日夜裡燃血出了一拳倒海,還沒有恢復。
“你的血,還剩多少。”話音落,風霄的人影模糊了,模糊在了青光裡。他全身青光盈盈,青光流轉四溢,消散到虛空之中,虛空也模糊在青光裡。
樹梢,白陽的刀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他舉著王貴的闊刀,一動不動。他的身影雖然模糊,體表卻沒有一絲氣息的流動、刀光的流轉。
花紅望著白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白陽接住菊花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面白如灰。
此時,白陽的氣息比普通人還不如,沐浴在銀白色的光芒裡。他的刀上沒有裹著血氣,闊刀的鋒芒昏暗,在北斗辰光陣法下,閃爍的是寒鐵的光芒。
沒有發現白光從何而來,哪怕是一直盯著白陽的花紅。
風霄的青色的劍光如潮水席捲向南山,圓形蒼穹之下,已經被青光填滿。
花紅收起自己跌落的青油紙傘,又將王貴扔下的青油紙傘打在頭頂。
王貴騎在嶽武頭頂,目瞪口呆地拿沒有出鞘的刀用力敲擊嶽武已經腫脹的頭。
嶽武同樣瞠目結舌地望向天空,拿出摺扇輕輕扇了扇。風是青的,青色已經將嶽武包裹,青色已經將每一個人包裹在內。
“第一天到揚州城,我教過一群小丫頭雁凌雲。今天,我教教你們刀法。”白陽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情緒。
花紅想起了那日坐在鞦韆上,聽到的玉女樓內的聲音。
白陽不只會雁凌雲,他會的是能夠咫尺天涯的雁凌雲,現在不能咫尺天涯只是因為他的境界還不夠高。
如此想來,白陽所用的刀法,應該同樣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