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冰了。”
話音落,劍光與拳頭都衝著他的腦袋擊來。白陽無奈,抱住菊花,縱身向身後退去,留下一陣寒風。
“又快了!”風霄和花紅先後追出去,異口同聲地驚歎於白陽的速度。白陽閃出木樓不過瞬息,卻已經出現在了樓頂。
風霄和花紅不用做任何交流,心意相通地追了上去。青色的劍光一道接著一道,一道化為數道。劍光之中,花紅和白陽化為一紅一白兩道殘影,追逐廝殺。花紅拿出了一隻菱形的指尖刃,手法刁鑽地攻擊白陽的要穴。
“怎麼這麼急躁,我不是來打架的。”白陽語無波瀾。牢牢地將菊花護在胸前,凝出一團血氣將其裹住。然,血氣裹住菊花的時候,白陽忽然皺眉瞥了菊花一眼。
風霄瞳孔微縮,手中青鋒寶劍仍自不斷地揮動。花紅手中短刃亦不斷突刺,與藏鋒相互配合。與白陽不同,花紅不需要躲避青光,青光為藏鋒,可穿透花紅身體刺殺白陽,刁鑽可怖。
風霄已然動用了全力,不給白陽半點機會逃脫。白陽沒有出現之前,他本想獨自一人去尋找白陽決戰,無奈被花紅攔住。白陽為了菊花,不請自來,風霄又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然,繞是藏鋒詭譎,密如秋雨,白陽亦能輕鬆閃躲,不讓一道劍鋒粘身。
戰至焦灼之時,風霄劍眉兀地倒豎而起,輕輕陣了一下劍身。戰圈周圍的空氣頓時泛起青色的漣漪,向白陽衝蕩而去。白陽心有所感,噠地收起青傘,便要下墜閃躲。
傘花合攏間,白陽忽感皺起眉頭,歪頭斜眼瞥了一下身後的黝黑之處。
幽靜的黑暗之地沒有半點光亮、絲毫聲響,白陽的雙腳蹬在一起,不再就勢下落,反而騰空升起,險之又險地避了劍光。
花紅輕咦,立即增加菱形短刃上的紅色血氣,血氣變換,短刃也隨之變換,有時突兀變長如劍,有時輕柔如如遊蛇纏繞,陰狠刁鑽。
今夜之前每一天,風霄都在養傷,凝聚劍意戰意,藏鋒於體內、於劍體。花紅自然也不會閒著,每日修煉鞏固境界,距離破除力界壁壘、進入倒海之境,又近了一步。
白陽右臂的衣袖被血氣割裂,微微挑眉。成風凌雲,拳出倒海,算是個二等天才。躲閃避躲之餘,白陽心神急轉,點評了花紅的天賦與戰力,悠哉遊哉,沒有半點緊張之色。
紅光突變,白陽腦袋向後一傾,躲過紅蛇的尖牙,尖牙突然變長,向白陽胸口扎去,白陽腳尖輕點,在原地轉出一個圓圈,如一個陀螺,隨著轉圈的傘飄遠。
“因果總要了斷,你是來找我的,不是嗎?”風霄橫劍一掃,一道弧形的劍光飛去追擊白陽,白陽身形閃爍,躲了過去,又側身避過花紅的飛踢。
白陽正要回話,花紅卻猛地倒退到風霄身邊。
白陽面無表情地向右方丟擲菊花,右腳用力一踏,跌落進一座木樓之內,樓內一陣驚呼慘叫,數道劍斬撲空。
風霄又向菊花墜落之處揮劍斬擊,白陽用蒼白無血的手接住菊花,乘風翻滾連帶著從三個方向飛向他的斬擊一起避了過去,出現在了無人的街道上。
花紅眼光一亮,咬緊嘴唇,趁此機會向前用力出了一記直拳。
力界倒海境,拳出倒海,血浪滔天,如萬馬奔騰。
花紅的拳勁則不同,氣勢內斂、引而不發、勢如破軍、快如虹影。拳勁瞬息貼近白陽,白陽左轉右轉,然後怔怔地停在了原地。拳勁分散,血浪乍現將白陽合圍在內,不留一絲縫隙。街道上隱有紅霧瀰漫,皆是花紅先前攻擊所留,此時一點點地向白陽聚集,組成一個蠕動的血球。
血球成形的剎那,狂風海嘯,以血球為中心,震塌了數間木樓,煙塵滾滾、旋轉翻騰。
嗡!街道上出現一道溝壑,溝壑閃光般向前蔓延,一道無形的劍光指向血浪圍成的血球。風霄緊握青鋒展出藏鋒,藏於無形。
白陽的青傘的轉數赫然超過了流光,快如靜止、凝成青盾。四周血海湧動,想要將白陽碾碎,卻盡皆被青光阻擋在外。
花紅臉色蒼白,嘴角滲出兩滴鮮血,亦向血球飄去,然後直挺挺地倒在風霄懷裡激烈地喘息,嘴角卻再無血液湧出。她進入倒海境還差臨門一腳,不然,在此拳血浪之下,此戰已分勝負。
花紅不甘地握緊拳頭,繼續燃血,加固血球。
風霄揮劍後偷偷歉然瞧了一眼緊張、虛弱的花紅。白陽陰冷、平靜的聲音卻在這個當口在血球內幽幽響起。
“沒錯,我確實是來找你的。”聲音從血色的球裡傳出,悶聲如鼓,壓抑著所有聽見這聲音的人的心神。
白陽眼皮微闔瞬息,旋即睜開,將菊花捧在手心,
“你是我的。”白陽淡淡道。
三個人在街邊樓頂打鬥,揚州城內連夜魚龍舞,自是熱鬧非凡,饒是深夜,仍有人在街上走動。風霄、花紅和白陽三人大打出手,毫不收斂氣勢,打鬥聲轟隆不止,吸引了許多人路人前來。
路人近前卻見眼前木樓倒塌、血色瀰漫,先是愣住,暗道揚州城內竟然有修士大戰?不怕城內軍隊鎮壓?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心中除了恐懼哪裡還剩其他?凡人圍觀者全部被嚇得如潮水般一擁而散,只剩下隱藏其間的修士仍未退走。
玉女苑內,小丫頭站在大姐的肚子上,哭喪著臉指著大姐的鼻子質問:
“大姐,我們再不去幫忙,花紅姐姐就要被人欺負了!”小丫頭眼睛瞪得溜圓,小嘴兒嘟得不是一般地高,將手裡的冰塊兒當成了招人煩,捏得吱嘎脆響。
“不許去,大姐的命令,必須遵守。你,尤其不能違背。”大姐將小丫頭按在了懷裡,閉上了眼睛假寐,一隻筆直纖長的右腿孤零零地搭在花籃邊,一晃一晃,似在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