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六 助孕之方下）……
祝晴笑容滿面地踏入常熙堂。
覓瑜起身相迎, 好奇道：“娘親怎麼這般高興？可是遇上什麼喜事了？”
“是有一樁喜事。”祝晴眉眼含笑地拉著女兒坐下，“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之後時機成熟了，娘再同你細細分說。”
聽得覓瑜愈發好奇, 心想有什麼事是不能現在告訴她的？哥哥的喜事嗎？也不對啊, 她早就知道兄長與嫻姐姐的婚期定在十月, 已經命人備好了賀禮。
“到底是什麼事？娘，您就別賣關子了, 直接告訴女兒吧。”她笑著撒嬌。
祝晴煞有介事地搖頭：“不行、不行, 這事必須等日後才能告訴你, 你且耐心等上幾個月——或許要半年到一年，總之時機到了, 娘親自會告訴你的。”
覓瑜疑惑地笑著：“到底是幾個月還是一年？什麼事需要女兒等上這麼久？”
祝晴在心中道，自然是陛下服藥的事情。
一炷香前, 她被陛下傳召至書房, 詢問助孕藥一事。
她本以為陛下是著急子嗣, 想要讓女兒服藥助孕，在感到緊張的同時亦生出些許不滿, 心疼女兒即將步上服藥求子的婦人後塵。
但也莫可奈何, 誰讓女兒嫁進了皇家, 成為了皇後呢？皇嗣之事不容怠慢, 她能做的只有盡心開方用藥, 在不傷及女兒身子的前提下盡快讓其懷上身孕。
沒想到陛下的確想要求子，但服藥的物件不是女兒，而是陛下自己。祝晴在震驚過後便是驚喜，當即保證會同鄒太醫認真鑽研出一張助孕良方。
哪怕陛下在服過藥後無甚效用，最後還是需要女兒服藥, 她也沒有怨言。能得到這樣一位願意和女兒同甘共苦甚至先苦的女婿，她已經心滿意足！
陛下對女兒的這一份愛重呵護，讓祝晴徹底放下了心，前些日子憂愁女兒子嗣的焦慮煙消雲散，以至於在面對覓瑜時，她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不過她沒有被高興沖昏頭腦，陛下服藥一事不可聲張，這不僅是陛下的意思，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素來多是婦人服藥求子，陛下服藥的事若傳揚出去，臣民固然會在明面上稱道帝後情深，卻也少不了在私底下說長道短，影響女兒的名聲。
尤其是太上皇後那裡，定然會感到不喜。
祝晴也是當孃的，明白一個母親的心理。就像她對陛下這個女婿再怎麼滿意，聽聞其有求藥之意，升起的第一個念頭也還是心疼女兒，太上皇後也不會例外。
她不能為了一時的歡喜和麵子，就讓女兒得罪婆母，還是天底下最大、身份最貴重的婆母。
最重要的，是她這個女兒實在太過良善，慣會替他人著想，半點不顧念自己。如果讓對方知道此事，她真怕這個傻女兒會為了夫君，選擇主動服藥。
以祝晴的把脈來看，夫妻倆的身體都沒有問題，哪一方服藥都行，她也能開出藥效最好、藥性最溫和的方子，但就她的私心來說，當然是陛下服藥更好。
不說在她這個當孃的心中，她的紗兒有多麼千好萬好，理當受到陛下的珍愛呵護，只說紗兒過去的小産，就是陛下服藥的最佳理由。
她的紗兒因為陛下受了那麼大的罪，陛下服一陣子藥怎麼了？
總歸之後的懷孕生子都是女兒來，苦也是女兒受的多，陛下現在能分擔一點是一點。她可不像家裡的那位老古板一樣，講究什麼君君臣臣的規矩。
所以祝晴咬緊了口風，無論覓瑜怎麼詢問都不回答，決定等對方懷孕了再說，當做一個驚喜，現在說就成了驚嚇了。
而覓瑜問了幾句，見娘親堅持不說，也作罷了。左右娘親說了會告訴她，等上幾個月半年的就等吧，她也不是非要在這會兒問個明白。
反倒是對方不可貪涼的叮囑讓她有些鬱悶，怏聲道：“女兒知道了，陛下已經說了好幾回，娘親也說了好幾回，昨日就連青黛都說了我……”
“現在女兒不僅不用冰，連稍微涼些的東西也不再碰。娘親瞧桌上的這些果子，都不曾用涼水浸過，只用山泉水略略過了一遍，嘗起來好沒意思。”
祝晴嗔道：“這些時鮮的果子在夏日格外難得，尋常人家哪能像你這般隨意享用？你還要抱怨，真是不知疾苦。娘看你純粹是被陛下慣壞了。”
“而且你不是想要孩子嗎？若是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往後十月懷胎可怎麼忍受？要知道，女子在有身孕的頭幾個月可是極易害喜的。”
覓瑜笑容一頓，猶豫了一會兒，低聲道：“女兒知道懷孕後會害喜，也知道十月懷胎不容易，只是……到底是怎麼一個難受法？會、很難受嗎？”
聞言，祝晴收斂了輕松的神色，愛憐地握著女兒的雙手：“娘不嚇唬你，也不哄騙你，女子懷孕是會難受，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難受的程度也不一樣。”
“比如娘在懷你哥哥時，就難受得比較厲害，到了三更半夜都要把你爹爹罵醒、陪娘一塊難受的程度。好在你爹爹表現得不錯，沒有讓娘更加難受。”
“之後懷你的時候，娘就沒有那麼難受了，除了有半個月的口味變得奇怪，不喜歡吃甜的東西之外，其餘時候都很輕松，和沒懷孕時沒什麼兩樣。”
“娘親在懷我時不喜歡吃甜的嗎？”覓瑜短暫地偏移了一瞬注意力，“那女兒怎麼喜歡吃甜的？不應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