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九 夫妻閑話
盛隆和反問：“紗兒更希望我是哪種？”
覓瑜佯作不懂：“這是你自己寫的信, 如何會和我扯上關系？”
他慢條斯理地笑著：“原本是扯不上關系的，只是信中不僅提到了你，還被你親眼看見了，自然就與紗兒有關了。”
“你可是想問, 信中所寫的稱贊之言, 是真情還是假意？”
覓瑜被戳破心思, 有一瞬間的害羞，垂下眸, 輕卷睫翼, 別扭道：“是啊, 我就是想問這個……不可以嗎？”
“可以。”他泰然道，“我在信裡寫的那些都是真心話, 是我對你的真實想法，甚至相比起事實而言還有些收斂。”
“收斂？”
“是, 我對你一見鐘情, 清白觀裡一個多月的相處, 更是堅定了要娶你的想法——這些話，我都沒有寫在信上。”
覓瑜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心中一時湧起無數甜蜜, 嬌矜笑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反正信裡沒有寫, 我也沒有看見……”
“我娶你為妻, 立你為後，難道還不足以證明真心嗎？”
“你又不是在離開清白觀後立即娶的我……”
盛隆和挑眉做恍然狀：“所以你是想和我算舊賬？質問我為什麼顧慮這顧慮那，硬生生拖了一年才娶你？”
覓瑜搖頭，音色清甜：“不，這份賬已經算過了, 我不會再算。”
他好整以暇地陪著她笑：“那紗兒想同我算什麼賬？”
“不算什麼賬。”她眸光盈盈地看向他，“我只是想問你，當初是抱著何種心思寫下那些話的，又為什麼要在信中稱贊我？”
盛隆和含笑與她對視：“我不能在信裡誇你嗎？”
“我只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覓瑜道，“畢竟這是你寫給自己的信，不會有別人看。亦或者，你想借此讓母後知曉你對我的情意？”
他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我說過，除了最開始的兩封信，母後在之後都沒有看過，所以信中的那些話不是寫給母後看的。”
她一愣：“那你是寫給我看的？可是你怎麼能確定，我在嫁給你後會要求看信呢？還是說，如果我想不到這方面，你就會自己提出來？”
“紗兒太高看我了，我且想不到這麼遠。”他攏過她耳邊的碎發，“純粹是因為我在寫信時想到了你，便提筆寫了，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覓瑜呆了一呆：“是嗎？”
盛隆和含笑詢問：“紗兒可是覺得有些失望？”
“沒有……”她緩緩搖頭，“只是有點出乎意料，本以為你有什麼安排或用意，沒想到答案如此簡單……”
他輕笑：“紗兒這話，是在誇我，還是貶我？”
她甜軟回答：“自然是在稱贊瞻郎，多謀善慮，智計雙全。”
盛隆和的神色愈發親近：“那我就在這裡多謝紗兒，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不過還是剛才那句話，你太高看我了。”
“我當時的處境雖然複雜，但也不至於小心謹慎到這一地步，連信裡的幾句話都要反複斟酌，不透露一點情況。”
覓瑜把臉頰貼上他的掌心，輕蹭：“可是，你原本就是為了裝作患病，才給自己寫信的……”
“那也不代表信裡的每一個字都要弄虛作假。”他摩挲著她的臉龐。
“而且你也說了，這是我寫給自己的信，在喜歡你這件事上欺騙自己，對我有什麼必要嗎？”
的確沒有這個必要，但是——
“難道你不怕信件被人偷走，發覺你對我的情意嗎？”她詢問道。
“你不是說，當時朝中情勢多變，為了避免牽連到我，才沒有對我表現出格外的關照，防止旁人察覺我們之間的關系。”
“你既然決定隱忍，便該隱忍得徹底一些，像這般面上不顯，信中卻明明白白地寫了，豈非失慮之舉？”
盛隆和失笑：“若是我寫給自己的信都能被偷，那我這個太子和奇王也不要當了，趁早在太乙宮出家保全性命吧，還爭什麼權、奪什麼勢？”
出其不意的回答讓覓瑜忍俊不禁：“瞻郎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不是信心，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