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只有她一個傻傻呆呆的……
盛隆和道：“為什麼不能是他？”
陳至微道：“因為這不符合常理。修道中人抱元守一, 為的便是煉出一顆清明心，如此方能長生久視，待得道法大成，預知天機不在話下。”
“但這種大成不是普普通通的大成, 而是能夠飛升成仙的大成, 一如水主時期的襄誠神女、廣開道門的祖師, 這個神妙真人……有達到這種境界嗎？”
盛隆和道：“倘若他有，這會兒躺在地牢的便是師父了。”
陳至微在一開始沒覺出什麼不對勁, 頗為自得地點頭附和：“是啊, 為師能贏過他, 說明他修為不過爾爾，什麼道法大成, 都是他吹噓出來嚇唬人的。”
然後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吹鬍子瞪眼地看向他, 質問：“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為師不厲害, 只能勝過這種不入流的家夥嘛？！”
盛隆和似笑非笑：“師父是單打獨鬥勝過他的嗎？”
陳至微一噎, 支支吾吾道：“這……自然不是，為師是在徒兒媳婦和你的幫助下打敗那個妖道的, 但這、但這也不能說明為師不厲害……”
對於師長的辯解, 盛隆和沒有放在心上, 繼續詢問：“所以師父認為, 施不空是在撒謊？”
陳至微繼續支支吾吾地回答：“這為師就不知道了, 除非與他當面對質，但也有可能問不出來，畢竟為師不擅長這一道……你呢？你覺得他在撒謊嗎？”
盛隆和淡淡道：“他騙不過我。”
陳至微嘀咕：“他的確騙不過你，誰能騙得過你呢……從小到大，只有你騙人的份, 沒有別人騙你的時候……”
覓瑜：“……”
所以通達道人也知道沒有人能騙得過盛隆和？那之前為什麼還要讓她裝不舒服？是篤定就算她被識破了也不會有事嗎？而他自己則好趁機會溜走？
怪不得盛隆和讓她不要跟著師長胡鬧。他這位師父看似胸無城府，實則心眼多著。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傻傻呆呆的，被人忽悠……
盛隆和瞥向師長，不發一言，卻自有份量。
陳至微被他看得有些侷促，整理神色，一本正經道：“哦，為師是說，既然如此，那他就沒有撒謊。”
“可是這就奇怪了，他怎麼會預見未來的光景呢？說不通……”
比起師長的沉眉思索，盛隆和要淡然得多，彷彿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麼值得在意：“無論奇怪與否，他都預見了，並為此做出了相應行動。”
“弟子多年來壓在心頭的疑惑，也總算得到了解答。”
“原來，他是為了拯救蒼生，才決定犧牲——”
他發出一聲輕笑。
“——無關緊要之人的性命。”
堂屋裡一時陷入沉默。
陳至微略帶無措地瞧著弟子，張張口，又閉上，不知道該說什麼。
覓瑜垂著眸，心緒一陣紛亂。
她一會兒想著盛隆和的話，一會兒想著神妙真人的話，又回憶起那本邪書裡的內容，還有她在昏迷時做的那個奇異夢境。
盛隆和將她的模樣看在眼裡，不露聲色。
陳至微忽然一拍桌案：“為師明白了！”
夫妻倆的注意力同時被他吸引。
覓瑜微感好奇，看一眼師長，又看一眼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