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建元帝笑容微減,淡淡道:“此事並非李燕吉鬼迷心竅,而是他的參謀不願同流合汙,一心引他走瘴癘之地,希望能磨損他的軍隊。”
“遇上段禎玄倒是個意外,送來的摺子裡寫著,崖州這段時日鬧綠林山匪,段禎玄本是帶人前去剿匪,不想兩軍相逢,說來也是時運。”
“時也,運也,命也,便是天意。”盛隆和道,“真人還是說中了。”
建元帝再度淡淡應了一聲:“是啊,說中了……天意,天助……”
盛隆和將君王的神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斂眸,轉移話題。
東宮。
“你的安排成功了?”覓瑜歡喜道,“這是不是說明,人力勝過了天意?”
“且勝一招吧。”盛隆和微微笑著,摟著她憑案而坐,“接下來,就看會不會有隕石落下了。”
她莞爾道:“不管落不落下,終究是你棋高一著,紗兒恭喜夫君。”
他輕笑道:“紗兒莫要這般吹捧我,若是將我吹捧得飄飄然,後續有什麼疏忽差錯,功虧一簣,可就不好了。你在看什麼書?”
她將手裡的書展開,給他看:“是夫君先前送的《藥王經》殘卷,這上面有許多珍貴的記載,讓我受益良多,時不時會拿出來,仔細研讀一番。”
“你覺得有用就好,不枉費我特意向師父要來。”盛隆和道,“對了,我獻給父皇的那些藏書,再過一段時日,想是也能拿回來了。”
“是嗎?”覓瑜高興道,“那太好了,雖然師祖在私下裡和我說,這些書能拿回來最好,拿不回便罷,可我瞧師祖的模樣,還是有些心疼的。”
“夫君如果能要回藏書,再上清白觀時,一定會受到師祖的熱誠以待。”
“不敢。”他笑著道,“本就是我拿了觀裡的藏書,送回去是理所應當的,只要你的師叔不把我趕下山,讓我與你遙遙相望,我便已經心滿意足。”
她抿著嘴,嬌俏笑道:“夫君不怕,若你當真被師叔趕下了山,紗兒也會下山相陪,與你一起跪在風雪中,懇求師叔放我們入觀。”
盛隆和明朗笑著,抽走她手裡的書,低頭吻上她。
一晌溫存。
他離開她的唇,看著兩人間拉出的幾絲水意,再度吻了吻她,用唇瓣輕柔擦拭,摩挲著,印下獨屬於他的痕跡。
覓瑜本以為他會繼續同她纏綿,不想他卻在這時說起了正事。
他道:“收到瓊州的捷報之後,父皇大喜過望,精神眼看著好了起來。太醫說,父皇這是心病去了,往後只要少思少慮,不大憂大怒,便不會再犯。”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遲疑道:“這……是好事。”
“嗯,是好事。”他附和著,“母後也不用再去侍疾,照顧父皇。”
她又是一愣,終於明白了一點他的心思,詢問道:“夫君的意思是,從明日開始,我可以正常入宮,向母後請安了?”
他搖搖頭:“母後雖然不用再照顧父皇,但她自己卻病倒了,體虛無力,太醫說,母後是因為累著了,才會如此,需要好好休養。”
“父皇對此甚是自責,下旨停了嬪妃命婦的請安和拜見,一切閑雜人等與繁亂瑣事,皆不得打擾母後,務必要讓長春殿保持清靜。”
他撫摸著她的臉龐,意有所指地開口:“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紗兒還是不用去給母後請安,知道嗎?”
她怔怔瞧著他:“母後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