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我的忽然神思清明,就成為了祖宗之意,父皇非但沒有疑心我的病情,反而認為我得到了祖宗護佑,對我愈發放心和滿意。”
覓瑜聽得暗嘆。
她沒有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回宮過年之舉,中間也能有這麼多彎彎繞繞,換了她,是決計想不到這麼多的。
在佩服皇後思慮周詳的同時,她也為他感到一陣緊張和憂心。
他身為東宮太子,國之儲君,看似尊榮無極,風光無限,實則卻行走在懸崖峭壁間,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不容有絲毫閃失,否則就會粉身碎骨。
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十多年,還要再過多少年?
覓瑜凝視著他,充滿心疼地想。
盛隆和含笑與她對視,眼底流瀉出溫柔之意:“在想什麼?”
她猶豫了一會兒,沒有說實話,因為這種事誰都無法保證,只會徒增他的煩惱,讓他花心思來安慰她,不如什麼都不說。
她道:“我在想……夫君是因為這一緣故,才以太子身份回的宮,那麼,又是因為什麼緣故,才以奇王身份回的宮?”
他一笑:“這是真的看心情了,有時我想回宮看看母後,和母後過一個團圓年,便會回去。當然,這樣的次數不多,也就一兩次。”
“還有一次是因為你,去年十月,父皇下旨賜婚,我本想直接上你家下聘,無奈被母後催著來了太乙宮,只能先行離開,在正月裡提前回來。”
覓瑜一愣,想不到這裡頭還有她的事,驚訝之餘,也感到一陣甜蜜歡喜。
她抿嘴笑道:“原來如此,夫君上門時,爹爹還奇怪呢,嘀咕太子殿下怎麼回來了,不應該在太乙宮嗎?差點被你弄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招待。”
盛隆和也笑,就是笑容有些輕飄:“是嗎?我觀岳父沉穩有節,岳母周全妥帖,還以為二老早就料到了我會上門。”
“反倒是有的人,”他好整以暇道,“身為我的未婚妻子,卻連帶我去庭院裡逛一下都不肯,全程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覓瑜笑不出來了,不自在地糾結著手指:“你怎麼又提這事……我不是和你解釋過嗎,我不是不肯,是害羞,等我想要答應時,已經來不及了……”
他毫不留情地指出:“那是因為你忸怩的時間太長,岳父為了避免冷場,才會接過話茬,若是你毫不猶豫地答應,又豈需勞動岳父?”
她越發小聲:“那也是因為害羞……”
盛隆和注視著她,揚起一抹笑,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不管怎麼說,你都欠了我一場同遊,正巧今日雪景甚美,你就在這裡補償回來,如何?”
“這一回,你總不會忸怩害羞,不肯答應了吧?”
覓瑜一呆,反應過來他的話後,眸中映出幾許歡喜,欣悅應道:“自然,自然不會。不過我們不是在談論過年的事嗎?”
“所以你想好要選哪項了?”
“我……我還沒有想好……”
“不急,離過年還有一個月,你可以慢慢想。”
……
在太乙宮的日子裡,覓瑜雖說與盛隆和相處的時間增多,但也不是時時刻刻膩在一塊,每日裡有兩三個時辰會做各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