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太子妃,被迫嫁給殿下,白白葬送下半輩子。”
這話若是放在從前,覓瑜聽了定會大變顏色,饒是現在,她知曉盛隆和裝病的真相,也仍然一顆心突突直跳,覺得盛淮佑不要命了,居然敢口出這等狂言。
盛隆和倒是神色不變,只是冷冷地看著,吐出一句:“郡王果真生了臆症。”
“來人,請鄒太醫過來,為郡王診治。”他發下吩咐。
繼而道,“急召錦衣衛南鎮撫使前來,審訊要犯。”
宮人分別領命離去。
覓瑜一愣,錦衣衛南鎮撫使?這不是她的兄長嗎?可是南鎮撫司不掌詔獄刑察,他就算要喊,也該喊北鎮撫使或者指揮使,怎麼喊了兄長?
“殿下——”她不解地看向盛隆和,開口想要詢問。
被抬起頭來的王潔兒打斷:“懇請殿下!容許妾身問郡王幾句話!”
盛隆和沒有應,而是看向覓瑜。
覓瑜一怔,遲一步地反應過來,點點頭,道:“郡王妃有什麼話,盡管說。”
她有些驚訝於王潔兒的舉動,明明在片刻之前,對方還被嚇得不敢有任何動靜,怎麼這會兒主動出聲了?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王潔兒大抵是聽見盛隆和的話,意識到盛淮佑即將被帶下去審訊,這很有可能會是他們的最後一面,想要抓緊機會詢問。
對方接下來的話也驗證了她的猜想。
王潔兒看向盛淮佑,勉強擠出一個笑,詢問:“敢問郡王對妾身之心……郡王,可有一點點喜歡過妾身?”
盛淮佑不看她,淡淡道:“沒有。”
鑒於王潔兒在三清觀自陳的那番話,對於盛淮佑的這一回答,她照理應該不會感到驚訝,然而,她的眼裡仍舊沁出點點淚光,身形晃了一晃。
“從來——從來沒有嗎?”
“從來沒有。”
王潔兒含淚笑著,緩緩點頭:“好,好一個沒有,從來沒有……既然郡王別有情鐘,當初又為何娶了妾身?”
盛淮佑道:“自然是因為聖上賜婚,母妃之命。”
王潔兒笑得愈發心酸,落下一行清淚:“郡王便是為了這份緣故,白白葬送了妾身的下半輩子?”
也許是她話語中的悲慼太過濃重,也許是她沿用了他方才的話,盛淮佑的神情終於起了一點變化,抬眼看向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嫁給我,有什麼損失嗎?”他詢問道,臉上浮現出不解之情,“你身為靖遠伯之女,能夠嫁給我成為郡王妃,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高嫁。”
“你們王家當初不正是看中這一點,才想方設法地讓你與我相處,讓你的母親討好我的母妃,攛掇得她改變心意,進宮求聖上賜婚嗎?”
“嫁進來後,我一不要求你開枝散葉,二不用你面對後宅爭寵,只需要你專心侍奉母妃,便可享受清福。這樣的日子,你過得不是很舒坦嗎?”
“你如願嫁進郡王府,成為郡王妃,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又有什麼資格擺出一副受到傷害的嘴臉,向他人哭訴我對你的無情?”
王潔兒被他說得渾身發顫,眼淚不斷落下,滑落蒼白的臉龐。
“你——你——你簡直混賬!”或許是被氣惱壓過了膽戰,她不顧在場的其餘人,起身靠近盛淮佑,揚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