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兩個月前,她與宋石喆和離了。”
“宋……?”
“就是她原來的丈夫,宋編修。”
“宋、許娘子為什麼要和宋編修和離?”
盛隆和將拜帖置於案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不想和人家過下去,自然就和離了。”
覓瑜越發驚訝:“是許娘子主動提出和離的嗎?”
他回答:“我不清楚,想來應該是她。出了那樣的事,宋石喆但凡不想名聲掃地,被禦史參上一本,就不會休棄妻子,哪怕是和離也一樣。”
她還是不能放心:“會不會是宋編修在無意間流露出嫌棄之意,被許娘子察覺了,這才想要和離?”以許娉婷的性情,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盛隆和仍是漫不經心地回應:“也許。雖然我覺得宋石喆不會這麼愚蠢。”
“畢竟他能有今天,靠的全是許博傑的提攜,便是為了這張青雲梯,他也會好生供著妻子,即使心裡不喜,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
覓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許博傑是誰,片刻後才意識到,他指的是許太師。
這是他與盛瞻和的又一個不同點,他不會稱呼別人的官職,從來都是連名帶姓地叫,只有在提及她的親人時,才會尊稱一聲大人與神醫。
當然,他現在又叫回岳父岳母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許娉婷為什麼會與宋編修和離。
是因在遭遇不幸之後,害怕、厭惡與男子相處,連丈夫也不想要嗎?
還是在經歷過後大徹大悟,認識到人生的無常,決定遵從本心,追尋真正的幸福?
如果是後者,那麼,許娉婷的這個決定,和她當初去探望時說的那些話,有沒有關系?
覓瑜暗生緊張。
她不會在無意間破壞了一樁親事吧?
她就此詢問盛隆和,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安慰,不想他卻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評價道:“很有可能。”
她不滿輕嗔:“殿下!”
他笑了笑,安撫:“我逗你的,別當真。和離不是一件小事,許家娘子能提出,許博傑能同意,想來經過父女倆的一番深思熟慮,和你沒有關系。”
她鬆了口氣:“那就好,要是許娘子聽了我的話,才決定和離,那我——”
“那你就做了一件好事。”他接過她的話,“她若是聽了你的話,才決定和離,定是為了與高守文再續前緣。”
“如此一來,你雖然拆了一樁姻緣,卻湊成了另外一樁姻緣,並且是一對有情人的姻緣,豈非一件好事?”
覓瑜一呆,覺得他說得……還挺有道理。
“那,”她愣愣道,“許娘子準備和高小公子再續前緣嗎?”
“不知道。”他回答得幹脆,“我沒事打聽這些訊息做什麼?”
她又是一呆:“那你是怎麼知道許娘子同宋編修和離的?”
盛隆和看向她,好像她問了什麼愚蠢的問題:“自然是我從其他人那裡聽說的。”
“正虛觀一案鬧得沸沸揚揚,許家娘子的死而複生亦引起了不少波瀾,她同宋石喆和離,多少會惹來他人的注意。”
覓瑜嘀咕:“我怎麼沒有聽說這個訊息……”
話雖如此,但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因為許娉婷和離的時間太巧了,就在她小産前後。
果然,盛隆和道:“你那時身子不好,不能出去,也不能見客,從誰那裡聽說訊息?晏頤祥的女兒嗎?”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輕嗤。
這不是覓瑜的錯覺,自從晏嫵嫻告知瀾莊公主遇害一案,使她陷入茫然壓抑的情緒中後,他就對其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