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大廳空間被一道道光牆切分開來,旋轉、移動,三秒的時間,呂博士就被重組到另一房間去了。隔空相看,唐起手槍子彈激飛猛射,打在光牆上激起一層層像水波一樣的漣漪,子彈全被吸走,別說沒傷著呂博士,便是牆面也分毫未損。看來這個世上,子彈也不能解決很多事情。
呂博士跑出家門,上了轎車,開足馬力沒命地狂奔。還好,唐起在車上拍他肩膀時,順手就將頭髮細小的gps跟蹤器黏在他衣上,所以他逃出了子彈射擊範圍,卻依然逃不出唐起的掌控。
當呂博士喝得醉醺醺,走進牛津生為他專設的貴賓房,滿以為神仙也找不著他的時候,唐起出現在他的床邊,愣是用槍頂著他的額頭,那醒酒效果絲毫不遜於特製藥。不過畢竟是在牛津生的酒店之內,人的情緒稍微帶點火藥味,便被安裝在牆上的智慧感應器捕捉到,傳送至保安室的大監控螢幕前。
很快,五六個手持槍支的漢子,牢牢地守住了那間房門。牛津生出現在房裡的大熒屏內:“我願意拿你的性命來換取呂博士一人。”唐起搖頭:“我的命不值錢,殺了他,至少能讓你的科研計劃受影響,甚至被迫中止。”
“別逼我,我只是個生意人,沒你想得那麼壞。”牛津生很無奈地說,“你可以不愛惜自己的命,但是她的命你一定要珍惜住。”接著陳虹出現在可惡的牛津生旁邊。幾日的驚嚇,已經讓這個女孩成了驚弓之鳥,一見到唐起,沒了往日的堅強與冷靜,只有連聲呼救與無盡哀怨。
3、變身
上頭派來接替劉龍職位的上司到任了,姓何名愁,名字很有意思,人也跟名字一樣有意思,什麼急事到他手中,都變成不著急的事。重案組在接到朗沙海灘發現三具死屍的報警電話後,何上司竟然安排成員去協助交警處理交通事故,等警署人員趕到海灘時,那三具死屍已經被人轉移掉了。
不過,唐起私下偵查得知,那三具屍體俱為牛津生的人,身上沒有任何槍火交戰留下的痕跡,腦袋上卻被手術刀開了個洞,裡面的腦漿被人取走。回到警署,唐起還在想著這個疑問:“怎麼死的會是牛津生的人?”
“牛津生的人不死,難道你想死警察呀?”何愁嗑著花生米說。
“死人的腦子有什麼用處,又是誰會為了三個腦子而殺死他們三個?”唐起再問。
正在悠閒自得看恐怖片的何愁,隨口就答:“都市中出現了一種厲鬼,專吸人的腦髓,八成是這種鬼殺的。”
這話如果出自普通市民之口,並不足為奇,但要是出自一個幹練警察,一個查死人案件無數的高階警官,就著實讓人瞠目結舌一番了。
下班之後,唐起沒有直接回家,他知道新來的這個何上司,腦子有問題,他要去找馬丁打探一件事情。馬丁是劉龍上任時,派遣去牛津生犯罪團伙做眼線的臥底,他應該在裡面知道一些內幕。
身為警察的唐起,當然不會直接找上門去,要跟馬丁聯絡,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聯絡方式。這種方式,只有劉龍跟馬丁兩人知道,別人,包括同行警員在內,一概不知。
當乾洗店的老闆,在馬丁住房對面,敲起五短一長的門聲後,馬丁沒有作出任何回應。看來,馬丁出事了,唐起直接找上門,發現馬丁的房門竟然沒有反鎖。推門進去,裡面沒有開燈,藉著窗外的燈光,唐起看到馬丁斜躺在大廳的沙發上,伸手一探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但鼻孔尚有餘溫。
馬丁被殺,應該就在三四分鐘之內,當時正是乾洗店老闆敲門的時候,兇手聽到外面有聲響,不可能馬上走人,一定還藏在馬丁的家裡。
唐起拔出手槍,朝臥室走去,剛到門邊,就聽見陽臺上有輕微的動靜,接著看見個人影翻上了陽臺。“誰?”唐起趕過去,那人已從四樓高的地方跳了下去,只看到一縱即沒的背影,好熟悉。
唐起正在琢磨這背影是誰的時候,警署同事打來電話告訴他,在三環東路的那條河流中,打撈起劉龍腐爛的屍體。沒人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只有唐起清楚,死在羊台山隧洞裡的劉龍,給人拋屍到河流中,至少說明有人從他的屍體上取走什麼重要的東西,否則不會花費精力,並冒這個險,大老遠的從郊外運屍回城區。
回到住處,陳虹正在沐浴,唐起看了一眼她換下的衣服,腦海中馬上浮起馬丁陽臺上的那個背影,已然明白了什麼。
自從在牛津生的酒店裡,以呂博士換回陳虹後,她變得異常的溫順,每晚臨睡前,專門為唐起準備了一杯牛奶,供其安穩入睡。
今晚的唐起沒有喝那壞牛奶,而是趁陳虹在沐浴的時候,偷偷地倒入洗盆中,做出喝掉的假象,然後裝作工作太累的樣子,來不及洗澡就倒在床上熟睡。
睡到半夜時分,鐵門被人輕聲敲響,陳虹起身去開門。一會,有兩個彪形大漢從外面走進臥室,把睡夢中的唐起裝進了一個大木箱裡,抬下樓,塞進早候著的一輛麵包車內。
陳虹這是要對唐起幹什麼?難道陳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富仁集團一普通職員的陳虹了?
唐起知道陳虹變了,但不知道她變成怎樣的一個人,只好繼續裝睡,任由他們載著去他們的目的地,只有到了那裡,才會知道陳虹的真相。
那車開了半小時之久,拐了幾個彎,停住。接著箱子被人抬起,穿過極長一條走道,進入一大廳中,放下。陳虹跟了進來,問:“另外兩名警員送來沒有?”另一個聲音回答:“正在路上,快到了。”
這是在哪?他們為什麼要抓另外兩名警員來,難道這是牛津生的地方?難道,陳虹竟然跟牛津生私通上了?唐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們怎麼這麼慢?0832處就差你們四個了。”陳虹撥了個電話給那兩個送警員來的弟兄。
0832處?那天在羊台山隧洞中幹掉的冷婭,不也提到過這串數字嗎?難道0832這個編號對應的地方,就是這兒?他們抓了警員來這裡,是要幹什麼?
這時候大門開啟,走進五個人來。何愁的聲音突然響起:“都到齊了,可以動手術了。”
怎麼會是何愁,牛津生呢?何愁怎麼會跑來這地方,他來幹什麼?
大門處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人匆匆而入:“牛先生,這麼精密的手術,怎麼不叫我來呢?”是呂博士。只是他叫的牛先生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