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小鄒總質問起來,我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被訓成孫子都沒話講。”
“畢竟當初可是咱們安排她去給小鄒總講方案,也給了她私下遞交自己的方案的機會的。”
“想辦法聯絡秦昉,問他要什麼條件才肯親自出馬給小凌證清白。”
陳董說,“擺平了他,鄒董父子那邊,再拿已故鄒夫人的事情做點文章,激起小鄒總對那父子倆的反感,到時候咱們都支援小鄒總……這專案未必不能峰迴路轉。”
“老陳啊,我看秦昉那邊恐怕沒那麼好說話。”林董皺眉提醒,“他都讓助理出來站臺了,雖然還沒親自出面,但之前我們合作的那麼好,現在明知道春茶的處境還做這樣的事情,這是要把事情做絕啊!怎麼可能收點好處就妥協?”
幾位高層對望一眼,陳董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先禮後兵。眼下咱們處境危急,沒空跟他計較。他要是願意收錢辦事那當然最好。如果不願意……秦昉這些年來在圈子裡,屁股難道乾淨?”
“星巖的許總,那還是咱們鄒氏出去的。”
“當年也算同事一場,多少有點交情。”
“實在不行,咱們就請許總喝個茶。”
他迅速分配了一番工作,高層們很快作鳥獸散。
這時候凌耀耀已經回到家裡,凌勇跟徐璇說是加班,得凌晨才能回來。
凌安安早一步到家,已經吃完飯回房開始了今天的練習。
她一個人坐在餐廳裡吃著留給自己的飯菜,聽那悠揚的樂聲彷彿流水一樣流淌出來,像月光下輕快的河水,在整個屋子裡放肆的嬉鬧。
凌耀耀除了讀書之外,什麼才藝都沒有,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曲子,就覺得聽著挺愉快的。
但愉快了會兒,忽然又有些惆悵。
她有點想念老宅了。
這個季節,那些老樁月季應該開始打苞了吧?
靠院牆的一溜兒是薔薇,極傳統的品種,隱約記得叫粉團。
一年只開一季。
彷彿要在每一個春天燃燒盡它所有的驚豔。
淺淡的粉色,近乎蒼白,盛開時卻像光雲一樣,那浩大的芬芳,美不勝收。
祖父祖母在的時候,每年這個季節都要讓凌耀耀站在花下拍照留念。
她那時候見多了就沒什麼興趣,甚至還覺得總是一樣的背景好沒有意思。
更向往那些彼時鮮少接觸到的,比如說進城,比如說回到父親的身邊,比如說離開……大概庸人總是這樣,得到什麼,就輕賤什麼。
得不到什麼,就心心念念。
這晚她想著許多心事,沉沉睡去。
次日凌耀耀上班的時候,陳董等人已經恢復如常,好像什麼麻煩都沒有一樣。
甚至還讓凌耀耀別總是閉門造車,反正金渚鎮也不遠,乾脆整個團隊開車過去實地勘察一番。
這叫凌耀耀大為意外。
畢竟她好多年沒有這樣心想事成的機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