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要不然不好!”阿未的頭點的篤定,卻因捂著眼睛,沒看見留玉再藏不住的笑意。
“沒有不讓。去罷。”留玉壓下了阿未的手,阿未看見了他,又是那副寡淡淡的模樣,大沒趣味。
她本掉頭就飛,穿進夜色,都出了院子,卻又聽見留玉慢條斯理的聲音。
“本是想著,說個故事予你聽。”
那烏漆嘛黑的夜色,硬是被猛掉頭的黑色畫出了一道光影,眨眼的功夫,便栽進了留玉懷中。
再看斯禮同荷妨那邊,卻是無甚好景了。荷妨怕有所衝撞,怎麼也不肯飛上山。到了黃昏才登頂,將那斯禮又累又困,直頭暈眼花,好容易撐到了渝濟門,裡頭的人卻不給開門,非要說門內沒有一個叫段馥蓁的人。
那渝濟門,自掌門段義自裁以後,段馥蓁的師兄段平便做了掌門。算到如今,也有兩年多的時日了。只是那段馥蓁不過才離開宗門幾日,他們便翻臉不認人,屬實讓斯禮心裡窩著火。
原先聽段馥蓁講起的時候,無非不曾注意,可這斯禮卻是覺出了渝濟門內大有門道。
且不說康樂鎮那時接連天災,掌門從哪裡來的那麼大一筆銀子。便說段馥蓁這師妹段葭和師兄段平之間,就有些貓膩。加之渝濟門戒備森嚴,那段馥蓁又不會開口說話,失了右手,道法也所剩無幾,又怎能輕易從渝濟門私自離開?
如今到了門口更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且不說山頂無水路,他們無法自己種田地,便是硯山頂之寒,連牲畜禽鳥也無法飼養,他們又靠什麼吃喝?難道只靠捉鬼降妖之微薄收入便得以養活這麼多的人?
“你餓了吧?”荷妨見今夜進門無望,不禁有些窘迫,擔心斯禮怨怪自己不願飛上,耽誤了時辰,便從懷裡拿出一隻包在油紙中烤雞遞了過去。
斯禮接過,瞬間眼前一亮。其實靈是不會餓死的,過了一重的修為以後,也不會有飢餓之感,便是吃的再多,也不會有果腹之覺,只是斯禮嘴饞,總愛惦記吃食一些。
“你便是早料到了?連這個都帶著!”他嫻熟的拆開油紙,聞了聞那油光四溢的烤雞的香味,只覺心中所有陰霾頃刻間蕩然無存。
荷妨搖搖頭,又將水壺遞上,“應急而已。”
眼見斯禮手下行雲流水,便將那雞撕了個四分五裂,又挑出最大的雞腿,便要往荷妨嘴裡塞。
“我不吃的!”荷妨忙朝後躲,她也就帶了這一隻,只怕自己吃了,斯禮便不夠了。
斯禮倒不收手,仍舉著那雞腿,笑吟吟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給它做個墳,再立塊碑,倒成了個圓滿。”
荷妨被逗笑了,這才自己挑了塊小的頸肉,捏在手上細細的啃。
斯禮便也不勉強,二人坐在渝濟門門前的石階上,靠著大門,正對著今夜的好月色。
他取出自己的酒葫蘆,只可惜來時忘記再打,只剩阿未留下的那一半。
“妨妨,莫要這般。你該學學無非。”
“嗯?”荷妨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斯禮,眼底頗有些底氣不足,那嫵媚的眸子也沒有了那般光彩。
“妨妨,你瞧瞧,無非的性子,討不討人厭?”斯禮自問自答,“多討人厭啊,什麼都只憑自己的心情。別人對她再好又如何?她拿別人做什麼?做麻煩!”
“不是的!”荷妨柳眉輕簇,卻是更加的惹人疼惜,“非兒聰明,又有天賦,其實...”
“你瞧瞧!”斯禮對著荷妨笑來,一翻身躺在了她腿上,“她這樣的臭脾氣,卻仍舊有你和留玉喜歡的。”
“妨妨,便是沒有人喜歡,她也不會改的。你曉得為何嗎?”
荷妨搖了搖頭,像做錯事被抓了現行的小貓,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在乎。”斯禮道:“她從來不會為了別人的心思糟蹋自己,更不會為了討好別人,讓自己活的小心翼翼。妨妨,你說呢?”
荷妨有些懵了,她覺得斯禮實在怪自己,可是又屬實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裡。“我...有何不妥?你且說,我自會改的。”
“妨妨,你自己,就是最好的樣子。不要為了別人去改。真心在意你的人,從來也不會希望要你的遷就。如果不能做的所有人眼中的好人,那就做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