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可莫要這般看我啊!小師妹可沒告訴過我。”斯禮忽而尋到了留玉眼中的不善,忙忙擺手解釋,“是你們兩個,我們都門對門的,我晚上,想聽不見也難啊!再說了,十方樓之事,她常來我的風流館,偷我的雞吃。鬼丫頭,賊的很,我好容易才碰著一會,還讓她跑了。只知道靈體是個鈴鐺。”
聽罷,留玉這才放下了氣,低頭一看,無非竟已變成了那身玄衣,躺在他腿上衝著他笑。
“阿未...”
“小師妹!”
二人同時喚起,阿未卻沒答應,先圍著二人轉了一圈,才不高興道:“這才想起我來了?”
說完,阿未偷著笑,手中赫然一個酒葫蘆,被她舉著喝了一大半。斯禮這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哎!我的酒葫蘆!怪道我說前幾夜,臨入夜打好的酒,如何第二日便沒了!原都是你這個鬼靈精鬧的!還不快給我留一口,進去了可沒地方打酒了!”
阿未倒也算有義氣,果真只喝了一半,將酒葫蘆扔給斯禮,便往留玉懷裡沒骨頭般的一倒,笑盈盈的蹭著他的臉,“我最討厭游水了,你抱我下去,好不好嘛!”
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盯著留玉的臉,讓他落進她眼裡,往深處沉。他怎麼知道,這樣的目光是不能予以回應的,一旦沒有及時躲避,便只能被她帶著往下沉,往深處沉,沉得再不曉得何為天地,比千軍萬馬還要可怕。
同阿未猜的分毫不離,果真,留玉半句話也沒有,抬手便抱起了阿未,走到了湖邊。
剩斯禮一人在後,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叫苦不迭,只恨荷妨不在,又後悔將阿未喚出來,此時正是一肚子苦水,連剩下的半壺酒都捨不得喝。
再回過神來,卻見,留玉哪裡是抱著阿未游下去的!分明是已不知在何時,將整個湖都凍成了冰疙瘩,只留了一條小道,竟是連樓梯都有,他氣定神閒抱著阿未一步步走下,哪裡會弄髒半分的衣衫?
斯禮跟在後面,好沒意思,便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話,“小師妹,你和白天那個,哪個才是真的?”
“嗯...你覺得呢?”阿未太曉得怎麼答非所問,如何同人兜圈子。她便是越看別人抓耳撓腮急不可耐,自己便越心生歡愉。
斯禮委屈道:“我也不過,只是想知道,等日後你這身子治好了,會是這個性子,還是那個性子罷了。”他心中暗道,這般的性子,他還當真受不住,一時也在心中比出了無非那個安安靜靜生人勿進的模樣之好,只在心中暗暗起誓,日後再也不責怪無非之不近人情了。
“都會有吧...”阿未不知想起了什麼,忽而有些哀怨起來,“也許會這個多一些,也許會那個多一些,誰能曉得呢?”
別人不知,她又如何能不知。她雖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她變成無非那個模樣。可是她很清楚的明白,她本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只是一步步的,成了無非那樣。
一直一言不發的留玉,卻是發現了阿未沒了笑容。
“怎麼樣都好。只要你高興,就都好。”
“小師妹,把你那鈴鐺亮出來,給我瞧瞧。”斯禮一聽,便感覺是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忙將話頭挑開。
阿未隨手變出了鈴鐺,往斯禮身上遠遠一丟,只當萬事大吉。
“怎麼,你可認得此物?我瞧了這麼多書了,也沒見過有說到的。”
斯禮把玩著,見只是一根紅繩上,穿了一顆櫻桃大小的鈴鐺,像是黃銅所制,什麼雕花也沒有,簡單至極。
可是,那必然不會是黃銅,一個黃銅的鈴鐺,怎麼可能支撐的住無非身體裡的白靈氣?
“可有何效用?”斯禮再問。
“效用嘛...”阿未歪著頭,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特別的效用,左不過也就是以鈴聲將靈力送出去攻擊,還能有什麼呢?“對了!”她忽然想起來,“好像,可以讓人做夢?”
“做夢?”斯禮點了點頭,“等回了十方樓,我便去問問樓主。對了,樓主知道你這樣嗎?”
“你當他可是什麼呢?若是當真不知,還能由我這般在十方樓?必是早已曉得,才不來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