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姚望自己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去上學。
爺爺車禍去世,媽媽意外落水身亡,爸爸去上班,奶奶嘴巴歪了一直沒有好,早早就去醫院做針灸。
小區的一些人,對於花秀一突然的發病,心裡都有想法。
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她和兒子逼死了兒媳婦,遭到了上天的報應。
好好的一個姑娘,嫁人之前身體健康,九年的時間卻熬出了心臟病。
去世的那天,身上還帶著被人打過的痕跡。
表面上看來,是呂一自己心臟病發,恰好站在河邊上,掉入身亡,只是意外。
實質上,在這意外的背後,都是謀殺。
多年婚姻生活的不幸,就像一把刀在她身上不停的削著肉和骨頭,倒下不過是時間的關係。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別人眼中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許恰好是壓倒駱駝最後的那根稻草。
婆家的欺負,丈夫的不作為,孃家的不管不顧,每個人都不停的在呂一的傷口上撒著鹽。
所以不好的事情,都能牽扯到她身上,一直嫌棄她沒有別人家的優秀,連如此簡單的人際關係都處理不好。
親生父母沒有信任,寧可相信外人的話,就像一個居高臨下的人,不停的質問:“你為什麼被人嫌棄?你為什麼被他們欺負?你為什麼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惡人沒有來由的惡,怎麼善良的人受到傷害,反而被別人要求反省自己?
呂一走的那天晚上,當時她的心情有多絕望,沒有人能夠體會。
這些背後的議論,人們有意的避開姚望,還是被姚望聽到了一些。
上學的路上,班上其他小孩,有的是爸爸媽媽送,有的是爺爺奶奶送,有的是外公外婆送,好像只有他一個人是自己上學的。
為什麼別的小孩有人愛,而他連最親愛的媽媽都沒有了?
奶奶的歪嘴是人們口中的報應嗎?他不知道。
為什麼沒有人關心他?
什麼時候,他能夠長大,能夠離開這個讓他不高興的家?
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齡,別人在歡聲笑語,他卻早已心事重重。
一個家庭的變故,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孩子。
他默默的承受著,本不該他承受的東西。他默默咬著牙,用自己的脆弱,撐起了自己的天空。
或許,在他長大後,這些曾經經歷依舊會影響他,可那段極為艱難的日子,不也是他一步步走來的。
凌晨三點,姚望從噩夢中醒來,他用手胡亂的抹了抹眼淚,他想媽媽了。
他夢到媽媽落水呼救,他站在旁邊,卻怎麼都跑不過去,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媽媽沉了下去。
夢境太真實,他很害怕,也很難過。
哭了一會,姚望推開門,他一個人走了出來。
夜裡,小區除了亮著的路燈,就是一片寂靜。
他走著走著,走到了7棟一單元,他站在下面看了一會,還是進了電梯,到了25樓。
出了電梯,看著面前熟悉的2505,姚望卻沒有動。
現在的時間,小月姐姐已經睡著了,之前小月姐姐和周玉哥哥特意帶他去玩,還被奶奶冤枉說了一頓,此時的姚望心裡也是不好意思的。
他不想回家,他又不想打擾,只能傻傻的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