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大劫中,玄機宗宗主是沐明哲的師爺,沐星瀾的師父沐子符。
每一代的玄機宗宗主都很難尋找繼承人,能引動天機盤的人極為稀少。
大劫來臨,也基本上意味著宗主易位,為了改變每一次浩劫,當代的宗主都需要靠生命啟動天機盤來窺得那一線天機改變命運。
這一次的大劫,讓上一任宗主沐星瀾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而上一次百鬼亂人間,也同樣如此,但在沐子符的‘預言’中,本應死掉四位府主,三洲之地淪為鬼域。
最後只是淪陷半洲,隕落兩位。
這樣的損失其實在歷來的浩劫中算是比較高的。
因為玄機宗並非預知未來,他們只是改動了一點點很微小的事情,導致未來向著一種‘他們也不知道會怎樣,但一定會比之前的結果要好的方向發展’。
在玄機宗建立之前,這方世界沒有‘大劫’這一說法,只能說各種人間慘劇,也許天災,也許鬼亂,也許妖禍,但十三府主終究會平息一切,哪怕付出一些很慘痛的代價。
大劫這個說法是隨著玄機宗的出世,他們確確實實讓人類強盛了起來,讓每一次的大災難造成的損失降低了很多。
多年過去,十三府雖然會警惕每一次大劫,卻也不會像當年那樣如臨大敵。
兩千多年以前,每一次浩劫幾乎都有滅族之災。
但這些年甚至有不少小劫難都被抹殺在萌芽裡,雖然還有損失,但有些甚至沒有死多少人。
所以,卞沅和墨天緯哪怕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也絕不會有太多負面的情緒。
一來,他們畢竟是歷經無數,站在人世巔峰的十三府主。
二來,玄機宗已經死了一位宗主來改變種族和他們的命運了。
“沅哥,四千多年那次不一樣,那時人族和妖族還二分天下,種族之戰,定然是極端慘烈的。現在,妖族早已沒當年的強盛,怎可能...怎可能會讓六位府主,甚至沅哥和父親都...”墨青雙拳緊緊握著,顯然內心難以平靜。
“青,你也太誇張了。還有你,傾悠,那麼激動幹嘛,坐下坐下。”卞沅拉住葉傾悠的胳膊,順勢把她拉下,坐到椅子上。
結果,葉傾悠一轉頭嚇了他一跳,那通紅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的。
“你們覺得我卞沅會死嗎?”
“我都在地獄門口轉了多少遍了,如果地獄有老大,我跟他們老大都已經稱兄道弟了...而且這不是玄機宗的人也告訴我們了嗎?說明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卞沅大手一揮,一副我罩著你們所有人的架勢。
還在睥睨天下的卞沅突然感覺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服,轉頭一看,葉傾悠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拉著他的衣角。
“別死。”
葉傾悠的聲音很輕,卻讓卞沅感覺異常倔強。
“不死。”
卞沅微微一嘆,神色認真。
“沐星瀾死了?”墨天緯重新喝起了茶。
“老師,在五個月前仙逝了。”沐明哲神情悲傷。
“所以,玄機宗宗主沐星瀾可以死,我與其他府主都死不得了嗎?何須做那兒女之態?”墨天緯呵斥了一句墨青,轉而又對沐明哲說道:“雖然我不認為,我的命運是你們玄機宗的預言能決定的,但你們玄機宗確實當得一聲謝。改日,帶我祭拜一次你的老師。”
沐明哲默然片刻,點了點頭。
“他可以死,但你不能死。”葉傾悠對卞沅傳音道。
我連親都沒有親過你,你憑什麼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