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怨,不死者相繼死亡的半小時後,屍潮雨終於停息,與此同時,時間也來到了黎明,天空中那一抹淡紅色的朝陽和被血液鋪滿的大地相連,中間將之斷開的只有層層疊疊,已經廢棄許久的高樓。
“終於……結束了嗎?”
燕金滿頭大汗,高強度的戰鬥讓他的體力幾乎已經透支,看到喪屍群逐漸退去,精神放鬆之後,一股突如其來的疲憊感瞬間湧進了他的大腦。
一屁股坐在了後面的彈藥箱上,燕金閉著眼睛,對身後的韓藝說道,“韓藝,你現在去統計一下這次戰鬥的損失,我等下就要看到結果。”
韓藝放下槍,轉頭便向密室走去,而旁邊的其他戰鬥人員也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下水道通路喪屍入口處,密密麻麻鋪著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喪屍的屍體,在地上都疊了一米多高,而通道對面的通路,喪屍屍體卻是更加的多。
沒錯,由於喪屍攻勢太過猛烈,作戰當中眾人一退再退,身後不遠處便是通往密室的隧道,眾人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了。
“呼,還好這次沒有像上次戰甲喪屍那樣強的特殊喪屍出現,不然僅憑咱們的火力,估計根本撐不了多久。”武裝編隊的一個男性成員放鬆地笑了,這一戰十分艱難,甚至有人掛彩犧牲,但大傢伙終究還是挺了過來,著實不易。
有人看著眼前的這副悽慘的畫面,也嘆出了聲,“看現在這樣,咱們這裡估計是不能再住人了,這麼多喪屍屍體,一旦腐爛……唉,想想就覺得恐怖,明明才剛搬進來兩天。”
劫後餘生地喜悅讓大家彷彿忘記了身體的勞累,還是你一言我一句地閒聊,而燕金卻一直閉著眼睛,坐在彈藥箱上休息,一句不發。
韓藝來到密室,而密室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上百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嘈雜地擠在這樣的一個小房間裡,緊張不安地聲音充斥著每一個角落,地上甚至還有新鮮的血液以及不知道是誰的半截牙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尿騷,嘔吐物以及糞便地味道,韓藝進來的那一剎那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來到了茅廁。
“凱麗姐,這裡還有多少人?”韓藝倒是很乾脆,進來後捏著鼻子走到凱麗旁邊,開口對她問道。
“情況並不樂觀。”凱麗剛剛還在哄著一個正在哭泣的孩子,見到韓藝的到來,將懷裡的孩子遞給旁邊的一個女人,轉身說道,“這場意外死了不少人,粗略估計現在活著的還有不到二百五十人,這其中還有不少受傷的,不過,能活下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韓藝點了點頭,但是凱麗卻接著說道,“為了爭取時間,我用老虎機堵住缺口,但是現在老虎機已經炸了,如果想要再次召喚出老虎機就得等一週的時間,這兩百多人可等不下去。”
“換句話說,咱們現在幾乎沒有糧食庫存,如果短時間無法解決掉這個問題,肯定會有人餓死,加上沒有足夠的藥物,也會有人因為傷口感染而死。”
凱麗直截了當地戳出了問題重點,她可是七天沒辦法召喚老虎機,正常人一般不吃不喝最多可以挺四到五天就容易出現生命危險,更別提足足一週的時間!
“唉,如果這時候燕飛哥在就好了!他肯定可以多少弄來一些物資解燃眉之急。”韓藝很是無奈,畢竟高木和燕飛早在昨天就離開了這裡,加上屍潮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得回來。
“喂,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兩人努力想解決方案的時候,旁邊一個女人突然衝出來一把扯住韓藝的衣領,對著他大聲叫嚷道,“你們不是說會盡力保護我們的安全的嗎?那麼今天這是算怎麼回事?連個屍潮都應對不了,那麼你們在這裡還有什麼用?”
這些人本來是體育場庇護所的成員,本來已經經歷了一次庇護所失守的恐懼,時隔不到一週的時間,在這裡竟然再次經歷了一次,兩次打擊足矣讓一些本來就神經緊繃的傢伙崩潰,聽這個女人一吵,後面有更多人瞬間圍了上來。
“就是啊,居住環境這麼差,你們又這麼無能,你叫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
“要是每次都會這麼損失慘重,還要你們有什麼用?”
又一個男人開始起鬨,或許是因為人多而感覺到肆無忌憚,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伸手指責起了凱麗等人。
“你們也太沒用了吧?”
“做不到的話,還不如換人來管!”
“喪屍過來的時候你們反應這麼慢,是不是也怕死啊?怕死就不要在我們這裝什麼厲害!”
“還對我們要求這要求那,真當自己很了不起嗎?”
“……”
面對民憤,凱麗和韓藝兩人勢單力薄,但也不能對他們出手,不然事態容易朝更加嚴重的方向發展。
不知道從哪飛過來一個茶水杯,砰的一聲砸在凱麗的臉頰上,凱麗當即眼睛一花,若不是有韓藝在後面扶著,不然就會摔倒在地,凱麗的臉上被茶水杯的邊緣撕開一條口子,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誰扔的,給我站出來!”見到凱麗受傷,韓藝立刻就急了,扶著凱麗,手裡捏著那枚茶水杯,對著人群質問,然而就是這句質問,卻成了激化憤怒的導火索。
“還牛逼,大夥一起上,打他!”
“真當我們沒有脾氣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