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室內的聲音傳出來,分外刺耳,梁明臉色僵硬,靳凱低頭不語,心裡把陳炳申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你就不能再堅持會兒?
交涉片刻說不上孟青雲會放了你。
刺耳的聲音越來越強烈和響亮,“放過我吧,我認罪······我拿了外商的好處才惡意提價的······不是我要拿,是這些無良商人硬塞······啊······我坦白,是我和外商勾結,不光是我,市舶司的官吏都這樣······”
碼頭上的官吏聽到後,目露兇光,齊齊盯著那間臨時茅房,恨不得全體出動,一人一泡尿淹死陳炳申。
你招供自己的事就是,提其他人幹啥?
梁明心如刀絞。
他是市舶司一把手,出了這種事他絕對脫不了干係,陳炳申攀扯出來的人越多,他的罪名也越大。
現在已經不是為陳炳申脫罪的時候了,得想辦法讓自己和其他官吏脫罪,否則這一身騷惹定了。
“孟大人,下官失查,想不到市舶司居然藏著陳炳申這種蛀蟲,他做的這惡事實在是天怒人怨,溯州市舶司絕不容他······這廝大概是吃不了打,胡亂攀誣別人,這廝簡直卑鄙無恥······”
梁明話中有話,拋開其他含義不說,至少暗含屈打成招。
“我的錢都在書房櫃子後面的牆壁夾層中,撬開就能看到,我還在外面養了個小的,她那兒也藏著不少錢······啊······饒過我,我舉報,我舉報,市舶司有很多官吏中飽私囊,我要說出他們的名字,戴罪立功,請求寬大處理······”
梁明臉色極為難看。.
他感到有無形的巴掌在臉上猛扇,剛才的話瞬間變成孟青雲彈劾他的詬病。
正道上來的錢,誰會藏得這麼隱秘,分明來路不正。
連續被打臉,梁明城府再深也掛不住了,他決定不再說話。
“市舶司這麼多人貪腐······梁知州可知道嗎?”
梁明不說話不代表孟青雲不說話,他突兀問了一句,梁明就無法接。
這相當於問市舶司大部分人涉嫌貪腐,你這個當頭頭的乾淨不?
這話裡外都是坑。
回答乾淨是肯定的,否則你就是同流合汙,帶頭貪墨鉅款,孟青雲奏上去發配少不了。
但回答乾淨卻是瀆職,翫忽職守最好的結果就是降職,貶到荒蕪偏遠處任職。
老官僚梁明怎會掉入坑中,他用力吸了一口氣,組織好語言道:“孟大人,下官御下不嚴,疏於管理,才導致市舶司出現這種情況,以後下官定當······”
你問城門樓子,我給你說西關的猴子。
在坑邊上轉圈,就不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