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禎的病越來越重,今日連辨別來人都費勁了,他躺在病床上,愣是盯著魯子騫看了半晌才道:“原來是魯愛卿,朕還道是信王來了,正納悶呢?幾天不見,信王怎麼長鬍子了······”
信王才十一歲,一個小孩,陛下怎麼會把我看成信王?
魯子騫心中嘀咕,然後覺得不對勁。
現在成年的親王只有儀王,但他被放逐江州,責令永遠不得回京。
唯一對太子能構成威脅的就是信王。
太子被禁足,信王時常來太極殿,恰巧皇帝又提起信王······難道宮廷要變天了嗎?
陛下這是暗示,還是真的眼花?
魯子騫暗示了身邊的沈彥等人,突然跪下道:“臣懇請陛下解東宮之禁,允許太子自由出入,這個時候無限禁足,怕是不合適······”
“臣附議!”
沈彥跪拜道,“陛下身體不便,處理朝政會影響治療,加劇病情,臣懇請陛下解禁東宮的同時,重新恢復太子監國······朝堂不能沒有個做主的人啊,請陛下三思!”
“臣亦附議!太子監國勢在必行······”
魯子騫今日邀沈彥等人來太和殿見皇帝,專門就為恢復太子監國之事而來。
皇帝病重,太子軟禁,這給宮廷政變培養沃土,那些投機者會鋌而走險,蠱惑某個親王,暗藏禍心,尋機上位。
尤其皇帝突然駕崩,太子都不知情,等知情後有可能晚了。
投機者早改詔扶持傀儡繼位,兄弟相殘的血腥場面就會出現,惡果開花就是陛下刻意撒下的種子。
而且親王年幼,權臣做大,大宇就會出現輝國劉戚一樣的情況,到時候主弱僕強,國將不國。
太子有擔當,有明君潛質,決不能讓奪嫡的狗血劇情在大宇上演。
於是魯子騫串聯沈彥等人來見駕,不想範賢等人先一步到來。
不知道他們給陛下灌了什麼迷魂湯,但自己的想法必須得說出來,阻力再大也得實施。
範賢等人自然反對太子監國,他瞅準機會喝道:“誰說朝廷沒有做主的人?你們還把陛下放在眼裡嗎?”
“陛下臥榻,哪能從容處理朝政?”
魯子騫立刻反駁,“太子監國期間,諸事處理得當,完全勝任。臣認為恢復太子監國有百利而無一害,陛下無朝政煩心,可安心養病,快速痊癒再親政,而朝政又不會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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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覺得陛下病情無礙,處理國事持重,太子激進,還是遲一點解禁為妙,免得他又大發雷霆,動輒打罵······”
口水亂飛,一場拉鋸戰激烈展開。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口水仗立刻平靜。
“朕還沒有老糊塗,朕親自培養太子數年,就是為讓他接手大宇,怎會一直禁足······咳咳咳······但近來太子有些焦躁······朕如實做,也是讓他靜下來思過自新,咳咳咳······做為儲君,得穩健,戒驕躁,諸卿要竭力輔佐,咳咳咳······”
由於咳嗽,盛禎說的斷斷續續,但主題思想還是說清楚了。
皇帝沒有放棄太子。
“過幾日朕就召見太子······咳咳咳······”
大概是咳嗽加劇,盛禎對自己的身體有些吃不準,他突然改口道,“就現在召見太子,正好諸位愛卿都在······咳咳咳······汪忠,傳朕口諭,召太子前來太和殿見朕······咳咳咳······”
完犢子了!
範賢等人十分沮喪。
謀劃了好長時間,被皇帝一招就擊敗。
若是太子監國,皇帝死後他正好名正言順繼位。
誰有妄動,便是反賊。
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候他看魯子騫等人的眼神中,充滿了仇恨。
汪忠出去,盛禎又道:“朕累了,先躺一躺,諸位愛卿暫去外廳,等太子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