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醫療費交上來?”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母親的化療效果很不理想,上一個療程結束後,只是勉強止住了惡化進度!”
“想讓你母親保住命!必須立刻展開下一療程的化療,二十萬的醫療費不交上來,你母親就等死吧!”
電話那頭,是衛逍母親盧慧珍的主治醫師,醫師的語氣十分不客氣,甚至很惡劣。
他早就受夠了不僅要開展治療、還要充當追債的角色,能客氣才奇怪了。
“拜託你了王醫生,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幾天……”
“今天不把拖欠的醫療費交上來!就過來把你母親接走吧!”
“啪”的一聲,電話被粗魯結束通話。
羞辱的話,讓衛逍的臉又紅又青,內心略感羞惱。
早上之所以問弟妹開口借錢,是因前幾天,他問岳母提過借錢的事兒。
岳母不僅不借,還叫保安圍毆了他一頓。
要不是岳母那邊已經徹底走不通,他也不至於腆著臉,問弟妹白詩琪開口。
至於“妻子”白詩雪,除了登記領證、辦簡單流水席時見過,其他時候,衛逍幾乎看不到白詩雪。
衛逍能理解白詩雪的迴避,任哪個姑娘莫名其妙被“已婚”,都接受不了吧。
不過沒關係!現在自己手上有了這寶貝!賣了就能換來錢了!
事不宜遲,雖然內心還有一百萬個疑問需要答案,但母親的安危更重要!
衛逍趕緊將T恤穿好,剛才訛詐他的那老頭兒,將他最後的幾百塊錢都摸走了,此刻,他只能抱著完整的彩瓷,奔跑起來。
腳步,來到另一處以字畫交易為主的古玩市場——琉璃廠。
“劉叔。”衛逍站在門口,低低地喚了一聲。
劉叔眯著眼縫兒,瞧見是衛逍來了時,眼神先是閃過轉瞬即逝的驚喜,旋即便是閃爍其詞般的支吾。
衛逍明白,劉叔是好人,他不是在閃爍迴避他,而是——他並不太有錢,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流露出這樣的難為。
“小侄兒,你來啦。”
劉叔微笑著招呼一聲,起身叫衛逍到木沙發上入座。
“你母親還好吧?要是……”
“叔,我不是來借錢的。”
衛逍打斷劉叔的話,不用劉叔說完,衛逍早就猜到他想說什麼。
衛家雖然破產後聲名狼藉,人人擔憂被衛家牽連,但幾十年的人情交往下來,留給衛逍的,不止是冷漠和迴避,還是有一絲溫暖的,比如劉叔。
在琉璃廠開字畫鑑定鋪的劉叔,也是衛家幾十年的世交,衛家落魄後,劉叔幫過衛逍好幾次,衛逍欠他的錢越來越多不說,人情債更是壓迫在衛逍心頭。
所以沒錢還的時候,衛逍根本不好意思來見劉叔。
衛逍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將廉價的塑膠袋,緩緩開啟。
釉裡紅彩瓷,映入眼簾。
“叔,這次過來,是想您幫著看看,這彩瓷能賣個什麼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