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向後一看,眼睛被射線刺得不能完全睜開,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登羅斯族人,個個都手持槍械,警惕地望著川子。
為首站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登羅斯族人,身著人族的西裝,比普通登羅斯族人更加白嫩,也更加高大,站著一大群登羅斯族人之間,顯得光彩照人,猶如聖人一般。
那群矮小的登羅斯族人基本將面前的出路堵住,為首的那位官員正拿著鐳射槍射在川子的臉上,面色不善的盯著她。
官員身後的登羅斯族也大多使用鐳射武器,包括川子所在的警局,事實上,數百年來,人族包括如今的聯邦統治下的各族的武器並沒有過多進化,算上目前聯邦最為先進的粒子束武器,也是基本上百年以來都再也沒有新式武器的誕生,只是在外形和便捷操作上變了又變罷了。
這倒也不是人族科學在武器上的滯後,事實上在個個行業都是如此,因為人族的時代變遷,只有當工業時代變為電氣時代,由電氣時代進入智慧時代,再到如今的宇宙時代,人族的科學只有當進入新的時代,才會產生質的飛躍,而人類完全進入宇宙時代,也恰恰只有最近數百年時間。
貨艙內,面對著登羅斯族人的重重包圍,川子倒也未顯得慌張,頭部的投影器浮現了出來,藍色的光映在川子臉上,她藉此看了一眼標示著的張碩的位置。
這倒令為首的那位登羅斯族大吃一驚,心中顧慮的油然而生,殺一名警察可是不可能逃脫的死罪,宇宙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倒未令人害怕,聯邦也很難蒐集證據,但擁有投影器可就不一樣,實時上傳著資料,甚至警方還有可能在現場觀看,這樣子去動手無疑是撞在槍口子上,萬劫難逃。
那位領隊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也知道船隊那邊的做法,一旦自己開槍動手了,若到時候東窗事發,聯邦追查下來,天悅坊集團肯定跟丁格思號一樣,不過是身邊的牆頭草,到時候一定不會攬下責任,而是會推的乾乾淨淨,將所有責任推到動手者的身上,生存是個人行為,與集團無關,甚至還會內部先下手為強,讓出手之人面臨著無盡的牢獄之災。
畢竟,與走私紅甲獸相比,殺害一位聯邦警察的罪可就大的多了,那是天道難容的大罪,即使,天悅坊集團在強,也難以承受這樣的過錯。
領隊儘管作為安全部門的重要一員,從職責來說,自然站在天悅坊一邊,但他同時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啊,家裡面有兩個可愛的登羅斯族女兒,一旦他現在一時衝動,不但天悅坊那邊不會有所作為,反而添油加醋,與他撇開關係,隨之而來的審判將讓他的家庭支離破碎。
那位領隊立刻對著後面族人,命令他們放下槍支,但後方跟班明顯不願,發生些許內部分歧,不過還是都將槍口放下,只不過在川子眼裡,他們都在“咕咕”地鳴叫,不久,領隊便開始表現出善意,只不過後面的跟班們眼神仍是兇巴巴地盯著川子。
貨艙內的空中飛著一個微型機器人,那是一個專門為安全部門工作的機器人,負責將裡面的情況傳送出去。此時,坐在辦公室內看著貨艙情況的安全主管不禁臉色鐵青,生氣的用手握著那本就不大、由疙瘩擠出來的拳頭,身上的粘液和味道開始從疙瘩裡散發出來,與抹著的香料混為一體。
“都別給我怕,衝上去,幹掉那個警察,被她穿出訊息,你們都想坐牢嗎?”
來的登羅斯族都佩戴了頭部投影儀,自然耳蝸裡也塞著聽力器,此時的發出的聲音之大,連遠處的川子都聽到一陣電子音的“嗚嗚”聲。
聽到這話,部分不明智的登羅斯族人倒被激起了鬥志,開始將鐳射槍抬起,瞄準川子,鐳射槍的準心發出的射線映在川子臉上,照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不過絕大部分登羅斯人倒還猶猶豫豫,此時他們就算再傻,也總算能看明白目前的情況,自然而然,都在等著個出頭鳥,才得以氣勢發起進攻。
對比起登羅斯人,川子自然更加看得出登羅斯人的情況,畢竟人族的智商更加高一些,因此她一刻也沒有放鬆警惕,只不過表面仍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顯得毫不知情。趁著個間隙,偷偷看了看目前所站的地方,恰好靠近其中一個大型集裝箱的側面菱角處,只要稍微向後一撲,在翻滾一些,即可跑到集裝箱後方,躲避鐳射的發射。
當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想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撲到後方,自然需要一個絕佳的機會,不然只會成為宇宙中的槍下冤魂。
而對面的登羅斯族人同樣也在尋找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他們言正義順出手的藉口,當然,動手還需出頭鳥,需要那些沒這麼明智的登羅斯族人開第一槍,到時候便可以將責任推脫下去。
就在這時,川子頭部的投影突然出現了張碩那張帥氣的大臉,幾乎蓋住了整個投影螢幕,也讓現場的氣氛發出微妙的變化。
儘管張碩早就被丁格思號通緝,但卻分屬了兩個部門去追捕兩人,安全部門前往貨艙追查川子,而早已被工部帶到發動機機房的張碩則乾脆直接丟給了工部,這當然也是船內機關部門的博弈,如果任務失敗,順便把工部也拖下水,一起承擔責任,這也是安全主管想出來的主意。當然,這其中也是有船內的自動分工體系所致,以最小的工作量完成了儘可能多的任務,進入聯邦統治時代,很多工的分配都習慣使用機器中樞來完成,人族或者其他種族的指揮者則負責監控及監督。
但也正是聰明導致聰明誤,兩邊的資訊並沒有互通,所以張碩剛出現的時候倒也把旁邊虎視眈眈的登羅斯族人全部嚇了一大跳,個個面面相覷,以為是某位聯邦的警察高官,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自然全部愣在那裡,有的還把頭埋在前一個人的後背裡,以免東窗事發,自己被連帶簽入責任。
正是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川子早就瞧到登羅斯人愣神,一個突然之間的發力,一溜煙就跑到了集裝箱的後面,腦子裡極速尋找著別的出口。
空中的微型飛行器將畫面傳送給端坐著的安全主管,辦公室內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矮小又醜陋的身軀彷彿承受不住怒火,身體無力的撐住在懸浮椅子上,發出輕微的抖動。
安全主管當然知道自己手下愣神的原因,連忙講述著張碩的身份,耳中的聽力器傳來一聲比一聲響亮的聲音。
現在,所有艙室內的登羅斯安全部門工作人員全都知道張碩與川子的身份,在主管憤怒的聲音下,部分人員一下子亂了心聲,忙亂中開了幾槍,卻為時已晚,鐳射射線全部打到了集裝箱上,造成了箱子裡的液氮不少的洩露,箱子上的監控器發來陣陣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