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放心,秦王宮的大總管董世賢早被我們收買了,願意替我們效勞,他極得秦王的信任,前天我已經找過他,他一口應承,會將一切都安排好。”
“董世賢不是原來養馬的那個太監嗎?他那種人居然也當大總管了。”
邵聞達冷冷笑了一聲,便道:“那好吧!你儘快聯絡他,我想明天就見到秦王。”
秦王宮內歌舞昇平,絲竹聲整日繞樑不絕,渴了飲美酒,餓了品珍饈,吃飽喝足便找來美姬絕色宣洩淫慾。累了便像豬一般沉沉睡去,日久天長。朱爽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腦子也越來越遲鈍。所有的政務都交給近臣去處理,但只有一件事朱爽卻死死抓在手中不放,那就是軍權,他知道,如果軍權也丟了,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來。
下午,朱爽剛剛和兩個侍妾在房間裡鬼混完畢,精神疲憊之極,在床上閉目養神之時,他的大總管董世賢悄悄走上前低聲諂笑道:“殿下,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朱爽浮腫不堪地眼睛慢慢睜開了一條縫。
“李維正的特使來了,要和殿下做一筆交易。”
“李維正!”朱爽‘騰!’地坐了起來,急聲道:“特使在哪裡?我要立即見他。”
儘管李維正曾經是朱爽的生死對頭,但此一時彼一時,李維正滅了藍玉,掌握了朝廷大權,實力雄厚,而且剛剛聽說他又做了宰相,朱爽對他是害怕之極,甚至過了燕王,現在李維正派特使來了,還要和他做筆交易,這怎麼不讓他喜出望外,他彷彿看到了一線希望。
董世賢苦笑了一下,又道:“殿下,特使就是原來的邵先生,希望殿下見到他時不要太驚訝。”
“邵先生,哪個邵先生?”朱爽已經有點想不起來了。
“就是殿下原來的幕僚邵聞達。”
“是他!”朱爽頓時怒道:“他還有臉來見我嗎?”
“殿下息怒,奴才以為邵先生來,對殿下是有利而無害,正體現了李維正的誠意。”
朱爽一陣糊塗,茫然地問道:“這有什麼誠意?”
董世賢笑道:“殿下想一想啊!邵先生原來是殿下的人,卻投靠了李維正,如果李維正不把這件事交代清楚,你們怎麼談交易,所以他才派邵先生來,就是想和殿下消除彼此間的芥蒂。”
“原來是這樣,你說得有道理。”
朱爽點了點頭,他急著要聽李維正的條件,便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吩咐道:“那就讓他進來見我。”
片刻,邵聞達走了進來,跪下泣道:“舊人邵聞達拜見殿下!”
朱爽為了得到李維正的交易,他已經不再介意邵聞達背叛他的事情了,現在邵聞達再哀哀哭泣,情真意切,朱爽的心也不由軟了一點,便嘆口氣問道:“你當初為何要背叛我?”
邵聞達收了眼淚,驚訝道:“殿下何出此言,屬下從來就沒有背叛過殿下,只是被燕王所迫,才不得已離開了殿下,絕對談不上‘背叛’二字。”
朱爽一怔,連忙道:“究竟生了什麼事?老四怎麼逼迫你了,你從實召來!”
“殿下是知道的,屬下曾經開過一家酒樓,生意做虧了,這時一個大商人不停借錢給我,最後我負債累累,這時他才露出真面目,他竟然是燕王的人,逼我與燕王合作,否則他就會殺了我全家,屬下痛苦不堪,既不想背叛殿下,又害怕他們對我家人不利,萬般無奈,只好帶著家人遠走高麗,想在那裡隱姓埋名,了此殘生,不料一個偶然的機會被李大人認出來,他不計前嫌,委以我重用,屬下便在高麗做了戶部侍郎,這次李大人特地把屬下從高麗找來,讓我出使西安府。”
朱爽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現在是高麗的戶部侍郎?”
“正是這樣。”
邵聞達把一塊在高麗為官的玉牒交給朱爽,朱爽接過,只見上面用漢字刻著:“戶部侍郎邵聞達。”
玉牒上的字跡已經有些年頭了,顯然不是最近才刻,朱爽這下相信了,他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些年我錯怪你了,其實你可以告訴我,我幫你還錢,再派人保護你全家,你也用不著隱姓埋名去高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