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六的倭寇突然劇增並不是偶然,它直接是由日本的國內局勢決定,範圍再小一點的話,是和日本九州島的戰局有直接關係,九州島北部原本是大內家族的地盤。長子大內義弘在去年接受了北朝小松天皇的冊封,正式成為九州守護。但佔據著長門國的菊池風雅在得到南朝的支援後,於去年十月開始向大內家族進攻,九州內戰爆,經過數月的激戰,大內義弘節節敗退,目前僅保留著肥前國和伊歧島兩塊地盤,其他的九州大部都被菊池風雅佔領。
大內義弘一邊派人向足利義滿求救,同時又派遣手下赴大明沿海劫掠,以獲取戰爭資源,所以二月份以後,大明沿海的倭寇陡然增加,就是這個緣故。
洪武二十六年四月二十日,一支由六十餘艘軍船組成的大明船隊出現在波光浩渺的日本外海海面上。在這支船隊中有兩艘巨無霸般的寶船。一艘是旗艦威正號,另一艘則是主力戰艦旅順號,其餘福船戰艦三十艘,運送軍隊和各種補給物資巨型遮洋船三十二艘,這就彷彿一支古代的航空母艦戰鬥群,浩浩蕩蕩向日本列島疾駛而去。
在威正號船頭,身著軍服的李維正正拿著一支千里眼向遠方眺望,時隔整整兩年,他又一次來到了日本,而這一次和前次大不相同,他身為遼東總兵和大明水師都督同知,擁有更大的權力,甚至他就代表著自己。是的,這是他蓄謀已久的計劃。所以他才能在姚廣孝提出外戰避險的策略時脫口而出,為這次東征日本,他準備了整整半年,包括他所明的最先進的燧槍和新式火炮;包括大明最強大的水師軍船,大明五艘寶船中的兩艘出現在戰隊中:包括二萬最精銳的軍隊,還有三千匹戰馬。
東征日本的意義並不僅僅打擊倭寇。打擊倭寇只是一個藉口,李維正的真正目的非常明確,直指日本的白銀,上一次他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為了等到今天,他為自己而戰,他沒有時間在遼東慢慢積累和展。就像十九世紀末日本從清王朝手中得到大量賠款使國力突飛猛進一樣,他也同樣需要從日本得到大量的白銀使他的遼東實力得到突飛猛進。
就在他離開遼東時,“馮傅案”的影子已經初露端倪了,歷史上的藍玉案沒有爆,卻爆了“馮傅案”。這就證明了藍玉案必然會生。沒有了藍玉,也會有白玉、黑玉一樣,朱元璋總之會找到藉口清洗這些掌握軍權的老軍頭。在鳳陽,數十名列侯大將都被拘押了,甚至包括朱允炆的舅父常升,這些人將無一例外地被清洗,在李維正看來這是朱元璋在自毀長城,或許在朱元璋看來,他殺掉的是一批將威脅到他朱明天下的隱患。
而藍玉也如願以償的在貴州割據。大明上下人人自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鳳陽的“馮傅案”和貴州的藍玉,而沒有人注意他李維正,這也是他所希望的,如果說在6地上是朱元璋的絕對權威,那在這蔚藍的大海里,就是他李維正的天下,就算朱元璋有三頭六臂也管不了他了,更何況他自己也已病入膏肓。
“夫君,甲板上風大,我們回艙去吧!”說話的是李維正的小妾瑤姬。她之所以隨軍,是因為她是李維正身邊唯一會說日語的人,她將擔任李維正的翻譯,儘管日本是她的母國,但她嫁給李維正已經兩年了,很大程度上她已經視自己為大明人。
此時,瑤姬的心中也異常複雜,她也即將返回自己的故土,可是她此刻又覺得一直思念的故國竟變得那麼陌生,她心中空空蕩蕩,全然沒有“近鄉情更怯”的憂愁,心中只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她到底是哪國人?
李維正輕輕摟過她的肩膀,指著遠方的盤旋的大群海鷗笑道:“海鷗多了,也意味著6地快到了,你終於回到了故鄉,心中高興嗎?”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親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女兒了。”
“他當然會記得,如果他忘了,我也會讓他想起來。”李維正仰頭望著同樣蔚藍色的天空,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
“這一次,我要讓日本在我的腳下顫抖。”
船隊又行了兩個時辰,寶船桅杆上忽然鈴聲大作,一名眺望在桅杆上大喊:“6地!6地!我看見6地了。”
李維正舉起千里眼,他也看見了,一條長長黑線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忽然認出來了,這裡是日本的對馬島。
一個對辰後,龐大的艦隊在對馬島緩緩地靠岸了,大批明軍開始登6。按照計劃,大明水師將佔領對馬島,把這裡建成一個水師基地,對馬島位於高麗和日本之間,距兩國都只有兩天的路程,是高麗到日本的一塊跳板,另外,耽羅島也將是另一個基地,只不過現在還不到佔領它的時候。
對馬島是日本的外島,島上住有數千戶漁民,另外還有大內義弘的一支千人的駐軍,大內義弘的地盤已經不多了,只剩下肥前和伊歧兩地。因此他對面積廣大的對馬島非常重視,派來心腹來駐守這座島嶼。
大明水師的突然到來,把駐軍驚呆了,有人想乘船前去報信,但報信船出海還不到兩裡,便被明軍戰船的火炮擊沉了。
一千駐軍還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擋,便被一萬明軍包圍了,在對峙了一個時辰後,他們放下武器投降,成了明軍東征的一批戰俘。隨即,日軍隊長被帶到寶船上問話。
日軍的隊長姓山田,巧的是兩年前他駐守伊歧島,曾經見過李維正,他同樣也認識瑤姬,山田隊長被帶進船艙,他呆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年前的那個大明軍官又回來了,還有他旁邊那個穿著異國衣裙的年輕女人,不就是赤松家的大小姐嗎?
“我好像見過你。”李維正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