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聽見有人敲了敲了門,李維正暫時把思路放下,上前把門開了,只見門口站著一名男子,似乎就是和高亦清一起的灰衣書生,他在門外拱手道:“李捕頭,我家主人請你過去一趟,不知是否方便?”
既然高亦清就是太子朱標,那這個灰衣人也不會是什麼普通人物了,李維正不敢怠慢,立刻回禮道:“那就打擾你家主人了。”
高亦清住在三樓,在最靠東面的一間上房,也是整個客棧最好的一間客房,李維正隨他進了屋,向四周環視一圈,卻不見那高亦清的蹤影。
“李先生請坐。”對方搬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又指了指自己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方,名侯成,浙江省人。”
‘方侯成,’李維正低頭想了想,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李維正立刻便釋然,既然他不肯承認高亦清的真實身份,那他這個名字也必然是假的。
“方先生有何事要問我?”
“好!李捕頭快人快語,那我就直說了。”
方侯成從盤子裡取過那塊池州飛鼠的鐵牌,慢慢推到李維正的面前,“這塊鐵牌李捕頭從哪裡得來?”
“這塊鐵牌麼?”李維正拾起鐵牌淡然一笑道:“這塊鐵牌的主人叫池州飛鼠,是官府通緝的大盜,他幾天前在臨淮縣殺死我的一個弟兄,我們搜查他的住處,得到了這個鐵牌,並從一張紙上看到濠塘鎮這個地名,便一路追捕到此,卻無意中捲進了這個大案。”
“是嗎?”方侯成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怎麼覺得李捕頭言不由衷呢?”
李維正微微動了怒,這是在請教自己嗎?這分明就是在盤問,把自己當成刺客一夥了,他心中惱怒,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只冷冷一笑道:“如果我也是刺客,你家主人還有機會上濠塘山嗎?”
“方賢弟,你不可以這樣問人家。”不知何時,高亦清出現在了門口,他似乎已經從剛才的病態中恢復了,他負手慢慢走進房間,歉然地對李維正道:“我這位學弟學問極好,可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請李捕頭見諒。”
李維正搖了搖頭,“這不是說話的方式問題,而是這位方兄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我把鐵牌給你們,本意只是想幫助你們弄清那幫人的背景,卻沒想到竟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如此,倒讓我小看了這位方兄了。”
“你這是何意?”方侯成騰地站起來,直視著李維正怒道:“你是在影射誰?”
李維正卻沒有理睬他,他向高亦清拱拱手道:“正如高兄所言,人生何處不相逢,你我路不同,就此告別。”
“你無禮!”方侯成怒不可遏,指著李維正道:“你膽大妄為之極。”
高亦清一把拉住他,對李維正沉聲道:“你去吧!在我沒有後悔之前,你速速離去。”
李維正一轉身,快步走了,方侯成望著他的背影,委實怒氣難平,不由恨恨道:“此人明明已經知道了殿下的身份,竟敢如此無禮,當真是膽大之極。”
“算了,這也不能怪他。”高亦清淡淡一笑道:“是我們自己不肯承認身份,他又怎麼好以大禮相待呢?你不覺得他其實是借題發揮,以逃避我們的詢問嗎?”
方侯成怔住了,他把李維正叫來,本來有很多話要問,可是現在他們卻什麼也沒有問到。
高亦清微微一嘆,“此人分寸捏拿得極妙,把鐵牌給我其實也另有深意,不簡單啊!倒讓我對他越來越有感興趣了,俞平。”
“屬下在!”侍衛長立刻上前躬身施禮,“請主人吩咐。”
高亦清凝望著夜色,他忽然輕輕哼了一聲,囑咐他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定會把掌櫃叫去詢問情況,你給我盯住掌櫃,等掌櫃從他房裡出來,便立刻帶到我這裡來。”
“遵令!”侍衛長躬身施一禮便匆匆去了,待他走遠,高亦清忽然又回頭問方侯成道:“孝孺,你覺得這群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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