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明郵驛講完天色擦黑,今晚朱慈烺在文華殿這裡設宴,也是皇明系的年會。
文華殿後偏殿裡,一眾教坊司樂師和樂女還有舞者都候在那裡等待傳召。
房內,一女子拉著一旁的董小宛:“小宛姐,你為什麼不怕呢?”
董小宛微微笑著寬慰:“你呀,就是想的太多,如果你無所求,自然就不會失望,不會失望就不會緊張。
我們不過是進去表演舞曲,你不要管裡面坐的都是什麼人。
你只要記得,這支舞蹈我們已經排演了幾十遍,咱們從來沒有出過錯。
你就當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排練就好,這樣你就不會緊張了。”
那女孩激動的說道:“可是,那可是太子啊!小宛姐,你見過那麼多達官貴人,我還是第一次,小宛姐,你見過太子麼?”
董小宛搖搖頭:“沒有,但是聽說過。”
女孩好奇的問道:“那你說太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聽說太子聰慧異常,六歲就協助皇上處理天下大事。
大明能有今日之穩定,太子殿下當為第一大功呢。”
董小宛對此不置可否,這些底層百姓眼中的太子,跟她們眼中的可不一樣呢。
董小宛此時已經名動秦淮,經常和江南才子一同遊玩,自然自己的思想肯定受這些才子的影響。
也就是最近這半年多,太子南下之後,大殺特殺,這些人議論誹謗太子的才絕跡。
不過人心裡的印象一旦形成,那就是很難改觀的。
董小宛問道:“蘭馨我記得你是樂籍吧?生來就是教坊司中人,你難道心裡不恨麼?”
這個叫蘭馨的姑娘沉默了,然後搖搖頭:“這就是命吧,我恨不起,也沒處可恨!
我們跟你不一樣,你……算了,不說了。”
董小宛嘆了一口氣:“你看那正殿上,坐的都是太子親信,太子一直說為國為民,可是難道我的樂籍之人就不是他治下的民了麼?
吳姐整日以淚洗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良人,只是因為跟那王承應有仇,不予贖身。
放出話來,要吳姐生兒子做龜公,生女兒就繼續做樂女。
這何其不公,若是大人有罪還就罷了,孩子何其無辜,還未出生就落得這個命運!”
蘭馨咬著嘴唇:“我們跟你不一樣,我們出生就是樂女,世世代代都是如此,早已習慣了。
聽說小宛姐是為了救母親還債才被迫自賣,將來你肯定要贖身的。
我們也就盼著能攢下一筆體己錢,將來等年老色衰之後,找一個村夫愚漢價了。”
董小宛沒有做聲,贖身,何其難也,這兩年她也攢下一筆錢,跟老鴇也暗示過贖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