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晟遠遠坐於馬上,遠遠有將士來報,耳語間,眾人神色皆是說不出的凝重。
“蛇出洞了。”
說著,他自領著一隊人馬往北邊去。
董禮那邊,正在收拾殘局。
巨大的篝火此時燃起似血一般的顏色,有失去親人的村民們,通紅著雙眼,高聲哭喊著。
“咱們怎麼這麼蠢啊,被這樣的人哄騙了這麼久!”
一人怒起,百人呼應。
“辛叡,我跟你勢不兩立!”
要說這辛叡,也著實混賬。
見那些年輕些的小兵不願跟著自己反抗,竟以誅殺澧軍之名,想魚目混珠,一同殺了他們。
也虧得董禮機智,立刻識破了他的詭計,拼命將眾人護住。
可就是如此,流的血也不少。
見此屍橫遍野之景,他卻不悔改,仍舊叫囂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之言。
不得不說,這樣的發言,在此緊要關頭甚是致命。
那些原本有些猶豫的村民立刻倒戈,紛紛將矛頭最準了辛叡一行人。
可終究是念著幾分舊主之誼,眾人不過是將其趕走罷了。
董禮心有慼慼,這樣的人,就算有朝一日當了王,那想必也是同魏朝的最後一任皇帝一樣暴戾。
天光漸盛,一切不復昔日的安靜祥和。
微微的曦光之下,一隊車馬出現在狹小的山林間。
林間沉睡著的飛鳥,被馬蹄濺落之聲驚醒,撲稜著翅膀,往遠處飛去。這處掩藏在荒山之內的村莊,漸漸顯露出他本來的面目。
山河本是如畫,他卻甘願畫地為牢。
辛長樂閉目凝神著,忽然想到什麼似的。
“瑟瑟,讓你的護衛先送你走。”
瑟瑟不解地抬起頭,“為何,我不要,我不走。”
她賭氣似的,不予理會。
“你聽我說,蕭晟此人沽名釣譽,你是狄國的郡主,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必不會為難你。若是跟著我,刀劍無眼,我不能眼看著你身陷危險之中。”
瑟瑟紅了眼,含淚搖了搖頭。
“我們早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若我在,還能護得你一時周全,他想必也會顧及我的身份,多幾分顧慮。”
他們如此兄妹情深,看在錦瑟眼中,卻只覺得一陣反胃。
“原來,辛公子也有這樣心善的時候啊,哈哈哈!”
錦瑟仰天高聲笑道,那聲音不似她往日的輕柔,又尖又利,似哪裡來的瘋婆子一般。
“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