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徑直上前,脫下外衣,坐到榻上。
“朕不覺得自己錯了什麼。”
他的話悶悶的,帶著些許置氣的意味。
“錦瑟,你當真是沒有心的嗎?”
錦瑟心中一驚,當初秦氏在泰安殿外的問話猶歷歷在耳。
她有些生氣,“民女本就是沒有心的。”
蕭晟見她賭氣,不由笑了,“朕有心便是了。”
說著,便拉著她一起躺下。
錦瑟抗拒著,卻不願意。
她望著怡然自在的那人,只覺得自己有些矯情。
“你要什麼,朕都給得起,只要你不離開朕。好嗎?”
蕭晟握住她的手,許諾道。
錦瑟卻不置可否,心中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而至,“我要皇后之位,你能給?”
蕭晟不可置信,“當真?”
錦瑟點了點頭,她並不覺得對方能夠做到,因此隨口便是最離譜的話。
可蕭晟卻當了真,他的語氣中滿是欣喜。
錦瑟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胡說的!”
說著,便扭過身去,將自己的背對著蕭晟。
蕭晟眼角帶笑,似乎總算找到了突破口一般,“說出的話,可不許反悔。”
錦瑟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不知如何回應這樣的感情,明明一切已然無望,此時卻被他拉扯著,硬是要重回漩渦之中。
她不知道這樣的妥協算不算的上自私,然而一步一步,就到了今時今日。
“天涯何處無芳草,陛下何苦。”
見她語氣中有了些許軟和之意,蕭晟輕柔地伸手將她攬在懷中。
“情之所起,朕不能自持。”
他的頭埋在錦瑟的髮間。
是好聞的花香之氣。她的頭髮,柔軟地似綢緞一般,黏在蕭晟的臉上。他只覺得有些瘙癢之意,卻不忍心拂開。
夜色沉寂似水,如霜一般,打在床頭。
近十五的月色,有了幾分皎潔的意味,很是透亮。
錦瑟睜著眼睛,腦子嗡嗡的,不知如何應對。
須臾一片混沌中似有一葉扁舟而至,乘風破浪,直入心間。隨著那高低起伏的海浪,扁舟不能自持,只能隨波而動,漸漸有了幾分與浪共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