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卻不敢苟同,“如今梁軍仍舊是群龍無首,雖有梁王妃坐鎮軍中,但將軍之中勢力早已四分五裂。不然,那蕭晟也不會如此輕易過了正陽關,打得他們落荒而逃。”
眾大臣沉吟著,“咱們得做好兩手打算才是,以梁軍如今的形勢,怕是付不起的阿斗。”
狄王抖了抖發白的鬍鬚,“那勞什子參謀,不是說梁王尚在人世嗎,怎地這種要緊時候,竟沒聽到半點風聲?”
南王嘆道,“父王,那梁王的屍首掛在城樓之上,多少人見到了的,怎會忽然回魂?咱們這邊的探子也是親眼所見,沒有半點假的!”
狄王拍了拍面前的案几,來回踱步著,很是頭疼。
“大王還請早些定奪!”
眾臣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跪倒在地。
“捨棄梁軍,那蕭晟豈不是立刻便能攻到咱們城下?這是萬萬不能的。”
南王沉吟著。
“兵還是得派,但咱們得掌握主動,讓蕭晟那小兒主動上門找咱們談!”
狄王大手一揮,“傳令下去,南王領兵,支援梁軍。”
末了,又囑咐道,“作戰之事,切莫衝鋒在前,遠遠觀望即可。若是梁軍有撤退之意,一定要趕在他們前頭撤,萬不可將咱們的人折損在異國的戰場上。”
南王心中暗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立刻應聲道,“臣領命!”
形勢緊急,南王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便前去軍營點兵。待回到寢殿,已是深夜。
南王妃守在燈前,聽得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立刻彈坐而起,吩咐眾人趕緊熱好飯菜。
“不忙活了,明日一早便要開拔,只弄些清粥並小菜便是。”
南王按住她,囑咐她無須忙碌。
南王妃這才稍稍歇住,“怎麼這麼急,我這心裡沒著沒落的,可真是……”
“此去,不過是監軍罷了,無須擔憂。”
南王脫去外衣,癱坐在圈椅中,又囑咐道,“那梁軍送來的美人,你看住了,以後說不準有大用處,”
南王妃點頭應下,雙手按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施力,來回揉捻著。南王瞬間覺得疲累少了許多,發出舒服的感慨聲。
“家中少不得又讓你多費心了。”
南王溫聲道。
“這是我該做的。”
南王妃搖了搖頭,神色間掩不住的惆悵。
“你孃家那邊,提前跟他們通個氣,切勿攪合到這戰事中去。還有就是,若是形勢不對,不要管別的,立刻帶瑟瑟躲過去。那邊離這裡遠,又多是陡峭的雪山,想必就算是有戰事,也難波及。”
聽得此言,南王妃不免訝異,“竟這麼嚴重?”
南王怕她擔憂,解釋道,“咱們不過是個打手罷了,想必牽扯不到什麼,若是那小皇帝被咱們斬於馬下,是最好不過的,咱們也算是有從龍之功,將來權力地位一個跑不了。若是梁軍不敵,咱們順勢砍了叛軍的首級,進獻給那小皇帝就是。”
“只怕那小皇帝,沒那麼好說話,就慘了。”
南王妃聽得他話中的意思,那蕭晟竟是個心狠手辣的,不免有些疑惑,“不都說朝政之事由秦氏一手遮天,這皇上沒有什麼存在感嗎?怎麼你彷彿很忌憚他似的?”
南王拉住她的手,讓她坐下。
“你知道那蕭晟用的什麼法子擊潰梁軍的圍困嗎?”
南王妃搖了搖頭,只見對方臉上露出他從未見過的肅穆之色,說道,“他將汾河掘了一道口子,淹了數千畝的良田。”
“啊!”
南王妃驚呼,“那豈不是有無辜百姓受到了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