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火葬場大門開啟,卻沒有任何值班警衛在警戒。
整個火葬場一片漆黑,彷彿一隻正張著血盆大口的巨獸蟄伏在那裡,靜靜的等待著那些鬼魂的到來。
我將車停在火葬場大門口,車門隨即就被開啟了。
車上的鬼魂緩緩起身,排著隊陸續下車,然後魚貫走入大門,最終消失在黑暗之中。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響動,彷彿演啞劇一樣,看上去異常詭異。
我和趙小帥都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唯恐影響到這一切。
等到所有鬼魂全部進入火葬場後,只聽吱的一陣令人牙酸的關門聲,火葬場大門終於緊緊的關閉了。
見到這一幕,我毫不猶豫的發動汽車往回趕。
哪怕我並不懼怕鬼魂,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下,也一刻不想在此久留。
返程的路上,依然平安無事。
甚至速度也快了許多。
直到我們安全回到公交總站,我和趙小帥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在交還公交車鑰匙的時候,閻老頭身邊又多出來一個年過五旬左右的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長著一張國字臉,身穿中山裝,腰板挺拔,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一看就氣度不凡。
沒想到趙小帥一見到他,立刻像老鼠見著貓似的躲到我身後,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老爸,你回來了!”
老爸……
沒想到這個中年男人就是馬叔和母親的大師兄趙福生!
難怪我覺得看起來有些眼熟。
不愧是父子,趙小帥跟他長得的確很像。
“哼!”
趙福生先是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什麼。
然後,他才走到我面前,露出一臉慈祥的微笑:
“你就是福玲的兒子少輝吧!當初你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時間可過得真快,沒想到這麼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這位大師伯的態度轉變之快,簡直就像川劇變臉戲法一樣,一時令我難以接受。
不過畢竟是長輩,而且以後還有很多事兒要求教於他,我只好陪著笑臉,恭敬的叫了聲:
“大師伯!”
趙福生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湊到我耳邊問道:
“福陽那臭小子最近怎樣,還在鼓搗他的丹藥嗎?唉!就他那點道行,也不怕有一天馬失前蹄被鬼反抓,把他當下酒菜嘎嘣嘎嘣吞了。”
“不過好在他收了你這麼個寶貝徒弟,總算不壞。嗯!根骨不錯,是塊修行的好材料。怎樣,要不跟著師伯我得了,保你學到上乘絕學,還能賺大錢!”
挖牆腳?
還賺大錢?
真是萬萬沒想到,看似氣度不凡,德高望重的大師伯,一開口竟如此……接地氣。
雖然我也很想賺錢,但想想還是算了。
畢竟馬叔對我還不錯,實力也馬馬虎虎,暫時沒必要轉投別人門下。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我便委婉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卻哈哈一笑,權當是跟我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