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知道,“弄清楚總是沒錯的。明日我會進宮一趟,到時候馬車停在金鑾寶殿外的宮道上,蘇御會在那裡等候,你記得到車上等我。”
“好!”她欣然接受。
潮溼陰暗的大牢中,劉世寧跟劉疆被分開關押,獄卒們按照趙統領的吩咐,一日三餐都準備的不差,也沒有人刻意為難他們。
畢竟人家官職在身,皇上雖然將人關起來了,可又沒褫奪官職,如今還是主子呢!
劉世寧仰頭望向唯一的視窗,那裡有光傾斜下來。幾日過去,身上的便服已沾上灰塵,此刻的他,哪裡有什麼國公的樣子?不過是一個階下囚罷了。
從進來到現在,沒有人傳話,也沒有人看望,他們劉家父子兩人,好似被人遺忘了一般!
想起被捉拿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微微握緊拳頭,這口氣他劉世寧絕對咽不下去!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允福甩著拂塵飛快跑過來,看到牢中的兩位主子,臉上一喜:“國公,大人!皇上召見!”
終於等到皇上召見,劉疆正昏睡著,聽到聲音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又驚又喜:“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終於要見我們了?”
“那是自然!劉大人快快準備一番,跟國公一起隨奴才過去!”本來訊息該由進忠傳達,誰知允福偷偷藏在暗處將皇令都聽了去,非要自己來通報。瞧著他腿腳倒也利索,進忠也沒勉強,便將差事扔給他,這才一路跑著過來。
準備一番?有什麼好準備的?劉疆隨手摸摸頭髮,再拍拍身上的灰塵,反正就是這個鬼樣子,就這樣上殿得了。
牢門開啟,允福攙扶著劉世寧從地上慢慢站起來,他眼神裡沒什麼精神勁兒,起來的時候還趔趄了幾步。
幾個獄卒看在眼裡都沒說話。
允福領著他們上殿,金鑾寶殿之中,謝懷康居高臨下睥睨著二人,將無名信扔在地上給他們看。
劉家父子拜過禮後,將無名信撿起來開啟,一字一句看的甚為清楚,不由得大驚!
兩人俱叩拜在地上,可以聽到劉世寧的聲音格外誠懇清晰:“皇上……老臣赤膽忠心,天地可鑑!這……這上面所言全是胡編亂造,蓄意陷害於老臣!皇上……皇上您可要明察啊!”
劉疆也附和著道:“是啊皇上,您無緣無故將微臣關押這麼久,難道就憑一封沒有署名的書信?既然如此,那……那微臣也可以隨隨便便寫出一封信來編排其他人的事故……”
他們只顧著為自己找說詞,卻沒人注意到謝懷康的臉色很難看。
“皇上明察……一定要明察啊!”
進忠被這幾嗓子嚎的實在受不了,偷偷撓了撓耳朵。
再看看皇上,一言不發,靜靜等候他們嚎叫結束。
父子倆鬧騰夠了,才漸漸安靜下來看向殿上的謝懷康,見他正凝視著自己,都不敢再說話。
進忠暗暗道:還是皇上懂他們,說的再多估計還會鬧的兇,不如一聲不吭不管不顧,冷眼瞅著,鬧騰夠了總要消停下來。
大殿上威嚴肅穆,謝懷康龍袍加身刺痛了劉世寧的眼睛。
“世人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無名信上的東西,朕挺相信的。”他輕飄飄一句話,讓殿下二人受驚不少,“國公自朕少年時候便陪伴左右,對朕的栽培和冀望也只多不少……”
“是啊是啊,父親他……”
進忠連忙斥道:“皇上准許你說話了嗎?”
劉疆被一個奴才呵斥,自然拉不下臉面,一個斜眼掃過去,暗暗咬緊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