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小彩又是委屈又是無辜,回琉璃閣的半路上哇哇大哭起來。還好碰到劉一刀,他簡單問了下,得知老爺的吩咐後,只勸說讓小彩先回去等著,一個時辰內會有人送飯去的。
他只是劉府殺人的一把刀,說話也沒什麼分量,只有稟告給劉疆,讓他發話才能給二小姐送飯去。
所幸劉疆還有良心,立即叫人安排送新鮮的飯菜去琉璃閣。他也只有越兒一個妹妹,如何能不疼愛?只是眼下,怕是如何疼她愛她都不願意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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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黑了,樹影綽約著,在黑暗裡顯得格外張揚。
謝懷錦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找到江野問個究竟。
她從後院穿過走廊來到一樓大堂,看見花娘正在招呼客人,忙的不亦樂乎。
大堂裡熱熱鬧鬧的,行走在人世間,人人都有自己的悲喜。
這種悲喜無法跟旁人相通,難過高興都僅僅是自己的事情。
她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穿行往來的人,凝聽著他們的歡笑笑語,心情一下子滑到坡底。
“哐當”一聲,青瓷瓶摔碎在地上!
眾人驚住,都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只看到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站在大堂中央,微微喘息著,地上的青瓷瓶碎片也是她的傑作。
花娘呆了有一兩秒,立即小跑著到她跟前,看著滿地的碎片,又心疼又不解:“這是……這是什麼了?”
櫃檯那邊的目光也望過來,僅僅只有一剎那,又收回目光。
謝懷錦盯著他,靜靜盯著,一言不發,眸中有不甘與失望。
花娘真摸不清頭腦,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下午江野送她回來的時候,人還昏迷著,現在醒了怎麼還鬧脾氣?
“老大,你要是跟江野鬧架了,兩人私底下好好說,不要當著客人的面……我,我還等著收錢呢。”
“錢重要嗎?”她下意識的問。
花娘有些不懂:“錢是立足之本,當然重要啊?老大你沒事吧?”摸了摸她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溫度對的,沒發燒啊?
“如果有人動了你最重要的東西,你要怎麼辦?”
“這個……”花娘回頭往櫃檯看了一眼,朝江野擠眉弄眼,希望他過來處理局面,可半天過去他動也沒動。於是只好回頭來哭著臉回答:“倘若那人明明知道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還有意傷害了破壞了,肯定是要記恨的。可倘若那人並不知曉……”
謝懷錦緊跟著道:“他知曉,還清楚得很。”
“額這個的話……”她一直盯著江野,但凡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老大這是跟江野鬧掰了。花娘不知道怎麼開導,也只好盡力勸勸:“不如你再跟江野談談,萬一他是好意……也不一定啊?”
“花娘嬤嬤,這裡來一下!”二樓處有人叫她。
花娘抬眼看看,著急上去,拍拍謝懷錦的手臂再次寬慰道:“老大沒事的,你們兄妹倆哪有什麼隔夜仇?說清楚不就好了?那邊叫我,先去忙了。”
兄妹哪有什麼隔夜仇?
話是這個道理,可哪有兄長欺騙妹妹的?
青雀給阿越吹耳旁風,聽的是誰的命令?花娘明靜明蘇她們又是聽誰的命令?整個漪春樓又是聽誰的命令?
謝懷錦不知道,好像從一開始,她就將所有權利放心大膽交在江野手上……哦不對,不能這樣說。應該說從一開始,組織裡信奉的老大從來都是江野!
那麼,她算什麼?
腳步沉沉的朝前走了幾步,來到櫃檯前面,江野在算賬,他又在算賬。
謝懷錦伸手怕掉他手裡的算盤,雙手撐著腦袋靜靜的問:“你究竟算的是賬目,還是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