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設計陷害我來到華縣,儘管我的位置很被動,卻不能說毫無收穫。”
謝懷錦蹙眉:“此話怎講?”
三四個月過去,這邊什麼光景李湛已看的很透徹,果真是敗絮其內,糜爛至極。
甯浩之為政已有十年之久,卻不聞民事不顧民生,搜刮民財,貪贓枉法,還犯下各項大小不一的罪狀。
齊國朝政容不下這樣德行敗壞的官員,也沒能力供養。若今日真逃了放他一程,李湛做不到,他想謝懷錦也做不到。
“要想讓甯浩之倒臺,需要你們幫我去做幾件事。”
她眸中一動:“儘管說。”
月色正好,傾灑進房內,落在他溫潤晴朗的肩頭上,自帶風骨。
謝懷錦臉上微微有異樣,一剎那的失神後迅速穩住心神,將他說的話牢牢記住。
該走了。
李湛脊背筆直坐在椅子上,眼中清明。無論何時何地,他總是能有自己的安排,也總是能化干戈為玉帛。
興許是今夜難得重逢,又或是趁著月色擾人心神。
謝懷錦停在原地許久未動,靜靜看著他。
半晌,提步到他跟前不自覺的攬開雙手,語氣難得驕縱:“阿越說,久別重逢,應該抱一下。”
他僵住身子,帶著笑意的眼睛變得格外溫暖,起身,輕輕擁她在懷。
江野真覺得丟老臉,默默轉過身去。
如此矯情造作的行為還真不像她的個性。
短暫停留在他懷裡後,謝懷錦揉了揉有些紅的眼睛不敢看他,垂著腦袋走到江野面前,聲音有些喑啞:“走吧。”
事後回憶起這段,江野總想方設法笑話她,然後擺著一副兄長的樣子教訓道:“下次你要是再跟他近身接觸,得先知會我。這一次我給你面子,下一次得給我面子。”
“行行行!”
謝懷錦暗自抱怨,他就是屁事多!什麼知會不知會的?又不是親生的兄長,不過是仗著大幾歲就擺起架子而已。
不過……這種還有人關心過問的感覺其實挺好的。
小時候,謝懷康也對他說過這些話。
嘴角無奈一扯,現在乃至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關於救李湛的事情暫且放一放,他安排的其他事情要緊。
不過翌日傳遍整個華縣的訊息,人人驚恐。
寧府遭賊了!
可那賊也奇怪,什麼也沒偷沒拿,反倒是嚇了兩個丫鬟,再捅破一個屋頂,再沒做其他的事情!
寧府不僅連夜加強管理,還招了不少打手保護府內安全。夏日的午後尤其燥悶,謝懷錦悠哉悠哉趴在窗臺上,隨便一坐就想打瞌睡。
按照李湛的安排,只需要十日時間,工人們會把河渠挖通好。
再讓謝懷錦和江野去搜集多年來甯浩之的罪證,最後將他囚禁朝廷命官的訊息一放出,那頂烏紗帽鐵定是保不住了。
“他還真是聰明,學著我的做法來懲治甯浩之……”這不就是罪責書的翻版嗎?
江野忍不住遞白眼:“你以為天底下就你最聰明?”
劉越捂嘴笑,看著兩人鬥嘴尤其好玩。可江野卻不怎麼給她好臉色,至於為什麼不得而知。
窗外盤旋著一群鳥,江野觀望許久,用袖箭打下來一隻,謝懷錦剛要指責他傷害動物,看到鳥兒腿上的信箋筒便不吭聲了。
想來是京城傳出來的訊息。
江野翻開一掃而過後遞給她,謝懷錦仔細端詳,眸中擔憂之色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