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護城河中段位置的岸邊,而上游部分靠近皇宮。一個受傷的刺客要是想無聲無息逃過追兵,得不知不覺才行。
“既然如此,先送宛宛回漪春樓吧。”李湛道。
“不用了,我忽然想起有事情沒解決,你們先走不用管我!”漪春樓跟宮中的聯絡人只有江野,汀蘭殿中更加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刺客。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江野進宮去往汀蘭殿被人發現了!
手腕上被一股力道拉扯住,回頭對上李湛擔憂的眼眸:“有什麼急事非要冒著大雨不可?你告訴我,我幫你。”
他是在說,你有什麼秘密,不妨告訴我,我來幫你。
謝懷錦凝著他半晌,終是放開他的手,平淡道:“私事而已。雨夜寒涼,你身體不好,早點回去。”本來只想回答四個字,又想到今天收了他的壓歲錢還許了願,便語氣松和了一些。
“這樣啊。”他略顯失落,收回手掌放在袖間,嘆息般的道了一句:“殿下,你始終沒有信任過微臣。”
殿下與微臣,多麼久遠的稱呼。
知道他有所察覺,謝懷錦不打算隱瞞,卻也不打算告訴:“我是相信大人的。否則,我早被謝懷康捉拿出現在天牢中了。只是有些事情,還沒到最好的時機,大人不必知道的太多。”
或許是今日心情真的不錯,她難得多了幾句話:“大人那夜醉酒後說謝懷康不是好人,我牢牢記下了。是不是真心話,日後自能鑑定。我回來到底想做什麼,大人應該能猜到,也大可不必著急想著跟我親近,萬一以後有什麼變故,大人怕是躲都來不及!”
她在嘲諷他,聽不出來的那種嘲諷。
李湛收回目光,嘴唇蠕動,只道了一個好字。
雨勢越漸變大,她就此消失在雨幕之中。
蘇御問:“主子,她算不算跟你攤牌了?”
靜默了一會兒,他道:“她是在告訴我,如果打算跟她走一條路,是沒有回頭路的。”
“她打算走什麼路?”
雨滴落入地面,濺起拳頭大小的波紋。
李湛大抵猜到了,起身理理衣角無奈道:“回去吧。”
金吾衛在城內四處搜尋,幸好下大雨所有行人都回了家,才沒有引起慌亂。
謝懷錦著急刺客到底是不是江野,雙手擋著眼睛上面,試圖遮住豆大的雨點。
漪春樓不遠,放在平日一個輕功都能飛回去。現在卻不行,四處有金吾衛審查,萬一她被人看見誤認為刺客更糟糕!
她心中想著事,雨水打溼了眼睛,幾乎是眯著眼睛再走,不曾想錯進入一條死衚衕。
正準備轉身出去時,身後出現幾個人影。
“何人?”謝懷錦高聲詢問,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幾個叫花子,渾身上下骯髒不堪,因沒錢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露在外面的肢體更顯噁心!
聽到她說話,對面幾人樂呵呵一笑:“何人?小娘們,你闖入了我們的地方,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