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你告訴各位姑娘,即日起,關門三日,讓她們該幹嘛幹嘛。既然對家都動手了,咱們就姑且讓一步。”
江野嘖嘖兩聲:“沒見過這麼當老闆的?莫不是你怕被李湛發現,想躲藏幾日吧?”
“我為何怕他發現?江副閣主,你要是清閒了,就回去荊州好生待著,別在我面前礙眼。”謝懷錦甩他個大白眼,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還一隻腳踩在上面,花娘眼快,為她倒下杯熱茶。
茶香嫋嫋,暖意撲鼻。
江野偏不肯:“我要真走了,還有誰關心照顧你?平時裡淨會對我叫罵,人家女孩子的溫柔你是一點兒沒學會。”
對面的人聞言眉梢一挑,隨手拿起茶蓋朝他直直扔去。
這可是錢吶!
江野眼疾手快,忙接下茶蓋,吹了吹放在桌上忍不住抱怨:“碎了又得我貼錢!”
花娘站在一邊拿手絹抹抹額角的汗,樓中都傳言大老闆一副怪脾氣,原來是真的。
兩位老闆一見面就要懟來懟去,分開了又要相互過問。
不像兄妹,也不像姐弟,倒像是……一對兒。
“好了,咱們鬧歸鬧,回來京城已有數月,你且說說,接下來有什麼安排?”江野洗耳恭聽。
謝懷錦取下腕間的佛珠來回捻動,眼眉低垂。
在荊州苟且偷生的兩年中,她時常回想,如果父皇還在,目送她風風光光回到自己的封地,得有多高興啊?
因為那是父皇贈與她的寶貴土地,而非落難時的藏身之所。
見她發呆不說話,江野拿手在眼前晃了晃,謝懷錦回到現實手中緊緊捏住佛珠,沉住氣道:“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走一步看一步。我總有辦法,讓謝懷康身敗名裂。”
那麼多失眠的夜晚,不就是為了現在嗎?
謝懷錦不著急,她要慢慢來,要穩穩的來,一層一層揭開謝懷康藏在皇位後的醜陋面孔。
江野有些擔心:“宮中眼線說,謝懷康還一直打聽你的下落。若咱們第一顆石子激起了太大水花,怕是不保險。”
他靜靜看著謝懷錦,看著她不再稚嫩,也不再高傲。
面前人倏地站起來,一掌落在桌上,聲音清澈:“如果不保險,那我便鋌而走險。”
她下定決心了。
江野應下,他永遠無條件相信支援她的所有決定。
漪春樓走水和關店三日的訊息一經傳出,城中婦人大多歡呼喝彩,還在背後三個結四個的討論,要是天降一片雷,直接劈了漪春樓得多好?
李府東院緊閉著房門,李湛剛小憩醒來,房中暖爐過盛,他只感覺背部溼溼漉漉的。
蘇御呈來蘭姨剛熬好的湯藥,待李湛一飲而盡後,才說起方才府中之事。
“二老爺去煙花巷了。二夫人不滿,在房內指桑罵槐,罵的是四少爺李章的嫡妻。”
李章是李裴林的兒子,嫡妻是江南著名商賈唐家的小女兒,名叫唐寧。
“我聽說四弟準備跟叔父學行商?”李湛問道,一面讓蘇御給他擦拭背後的汗。
“嗯是的,四少爺早些時候想做官,光是詩文這關就堅持不了。”
李湛嘆嘆氣:“他性子貪玩,四弟媳又是個脾氣溫和的,管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