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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回 將君不見太平長 (2 / 3)

葉居霜雙手勾在身後,緩步在城樓之上踱步,輕嘆一口氣,轉身微笑著回答尹溫烈道:“我自然是回桃花嶼,莊中還有許多事務需要人處理。我爹去了......我必須從他肩上接過這個重擔。”葉居霜目光閃爍,好似卸下了甚麼重擔一般,長舒一口氣,接著說道,“而我此生除了保住桃花嶼外,最大的願望。便是想去漠北,去看看貪狼關,看看你日思夜想,牽掛著的地方,究竟是甚麼模樣......”

尹溫烈聞言大為動容,望著葉居霜如桃花般的笑容,就好似初見時一般,也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兩人沒有再多言,只是依靠著彼此,一同望著那天上的明月。

且說經此商陽城惡戰,諸葛咎借天地之道大破公羊圖,衛軍十萬精銳盡皆喪命,化為煙塵,隨風而去。衛國根本動搖,再無力圍剿起義軍。而在韓追、尹溫烈等人的努力之下,義軍的勢力與實力愈發強大,失去了強敵,起義軍不僅重新奪回了武平府,更是一連攻陷了三府之地周遭數十座城池,三大州府,佔據整個南部。

眼看著起義軍的勢力愈發強大,衛國朝廷驚慌失措,卻是有心無力,那劉通也因為朝中黨爭權鬥被迫下臺,失去大權後很快便被政敵暗中殺害。衛國朝廷動盪,內憂外患,逐漸喪失對天下的掌控之力。而期間,衛國朝廷也試著組織了幾次圍剿義軍的行動,但卻都被尹溫烈率軍擊破。尹溫烈、葉居霜為北伐先鋒,率領三軍,收復失地,而諸葛咎在鎮守中軍,運籌帷幄。大後方則交由姜郢與韓追全權處置,安排勤務。姜軍分工明確,無一人不盡心竭力,因為義軍才能勢如破竹,無往不利。

眼看著起義軍的聲勢逐漸壯大,苦衛國已久的各地百姓們也開始投入這場浩大的戰爭之中。他們本還在觀望,直到起義軍花了三年光景,便攻破了中原重鎮敬天府,掌握了近半個中原的土地後,他們才看清,此時的衛國已然成了苟延殘喘的紙老虎,外強中乾,不堪一擊。韓追也看準時機,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攜眾臣力勸姜遇鶴進位稱帝。

而姜遇鶴乃是皇室正統,太子血脈,自然無有理由退卻,因此在敬天府宣佈登基稱帝,復國號大姜,改年宣正,意為天宣正統,史稱宣正帝。追諡先太子為宣皇帝,追封已故的葉藏為光武大夫,莫隨風為忠義靖節郎,追封錦帆為中天武安侯,追封週一為安平郡主,皆在敬天府修築衣冠冢,妥善安葬,四時供奉。

新帝登基,自然要加封群臣,故而宣正皇帝恢復姜郢王爺身份,改其為東陵王。封韓追為左丞相,開府管政,總理軍國大事。封諸葛咎為討賊副先鋒,委典軍正宣使,兼任廣龍寺平卿,出謀劃策,一如往常,軍中大事,盡在掌握。封尹溫烈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總領姜國所有人馬,北伐衛國。賜封葉居霜為靜平郡主,更是破例封她為大姜自開國以來第一位女將軍,衛將軍之職,協助尹溫烈北上伐敵。其餘眾臣,無論生死,盡皆封賜,文武在側,大赦天下,減免賦稅,約法三章,廣得民心。

姜國死而復生,而此時新帝登基,不僅僅是為了如此,更是為了師出有名,故而韓追藉此機會釋出討賊檄文,細數衛國百餘條罪孽,痛斥其乃漠北惡賊,侵我疆界,屠戮百姓,踐踏尊嚴。韓追的討賊檄文就好似一支利箭,直戳衛國軟肋,而此文一出,將姜國百姓心中怒火點燃,加之姜軍所到之處,秋毫無犯,與民為樂,約法三章,更是贏得民心。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因此天下百姓響應,各地軍民紛紛揭竿而起,自發的組成義軍,向敬天府回合。而衛國眼看著大勢已去,一面下令拼死抵禦義軍的進攻,一面已然開始策劃北撤。因此衛國朝中發生了分裂與激鬥,被留下抵禦衛軍之人認為他們遭到了拋棄,因此還未來得及與姜軍一分高下,便自己先內鬥起來,直至元氣大傷。

而起義軍的聲勢也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衛軍已然成了苟延殘喘的螻蟻,不堪一擊,衛軍只花了一年時間,便攻破衛軍設下的,所謂“不可被攻破”的十三道防線,將戰火重新推到了承天府城下。

此一時,彼一時。昔日沈欽率領北族聯軍攻破承天府城,致使生靈塗炭,百姓斷頭。而今日,尹溫烈重新殺回了此地,來終結誅殺沈欽留下的,所謂的“千秋霸業”。

而此一戰,很有可能是姜軍與衛軍的最後一戰,對雙方而言,都是無比重要的一戰。因此衛軍在此地佈下的最後的全部軍力,僅剩下的十五萬人馬,放出話來,誓要與承天府共存亡。此言傳入尹溫烈耳中,此時此刻坐擁三十餘萬人馬的尹溫烈自然不屑一顧,冷笑著說道:“承天府乃是我大姜的承天府,他們這些惡賊,還想與承天府共存亡?真是可笑!”

為了今日這一仗,宣正帝、東陵王姜郢、韓追、諸葛咎等都到了前線,而韓追更是建議宣正皇帝御駕親征,以此來鼓舞將士們計程車氣。而正當尹溫烈等人在商討戰術之時,忽有門外小校前來稟報:“啟稟將軍,營外有一夥兒江湖人,說是將軍的故舊,前來助將軍一臂之力。”

“來人可曾知會名姓?”葉居霜問道。那小校答曰:“不曾知會。只說乃是將軍的故人,還說將軍一見便知。”

“江湖人?”眾人相視一眼,皆不知此人是誰。唯獨那坐在一旁輕搖羽扇的諸葛咎,彷彿窺破天機,笑而不語。無可奈何,尹溫烈只得親自出營檢視,眾人來到營外,才見此地站著一條極長的隊伍,而這些人皆身著黑衣,袖口繡著一段雲錦,頭戴樣式不一的面具,舉著大旗,而那些旗幟之上,則寫著天王二字。尹溫烈等人見狀大驚,尹溫烈更是與葉居霜相視一眼,頗為驚訝的說道:“莫非是他?”

話音剛落,忽見此地狂風大起,飛葉卷集著狂沙紛紛揚揚的落下,姜軍士卒立馬緊張起來,擺出迎敵的姿態,不想卻被尹溫烈阻攔。忽見一人身影從天而降,腳步變換,乘風踏來,此人身著黑衣,頭戴斗笠,以輕紗遮面,形容俊朗,身姿挺拔,輕功極高,揹負著雙手,看模樣也極為高傲。那一夥兒江湖人見狀皆下拜迎道:“恭迎教主——”

且看那被稱作教主之人腳尖落在那飛葉上輕輕一點,一個空翻便落下身來,復又激起煙塵陣陣。尹溫烈等人忙上前問道:“你究竟是何人?”來人輕笑一聲,拱手拜道:“我乃天王教教主令狐厭,率五千教眾前來助尹將軍一臂之力,不知尊意如何?”說罷,那人遂摘下斗笠,隨手丟到一旁,瀟灑不羈,眾人再看,果真是令狐厭!

尹溫烈等人大為驚喜,忙將其迎入令狐厭,欲擺下宴席招待,不想卻被令狐厭拒絕。尹溫烈只得派人將令狐厭及其部下安頓在營中,而令狐厭則將尹溫烈拉到一旁,兩人並肩攜手,在軍中踱步。尹溫烈長嘆一聲,緩緩說道:“當年因為我一時疏忽,致使周姑娘......”

不想他話還未說完,便被令狐厭阻止:“不必再說了。當年舊事,不提也罷。我令狐厭雖不是甚麼正人君子,但也算是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仇必報。殺害恆兒的乃是那公羊圖,而今公羊圖已死,想來恆兒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罷了,罷了,說了不提當年之事。我此次前來助你,並非是為了從前,而是為了我爹的遺願,為了天王教,為了我自己,你不要誤會。”

“那是自然。”尹溫烈心領神會,不再多言。而那令狐厭向前走了幾步,復又回過身來,對尹溫烈笑道,“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希望你能去巫山孤館見見恆兒,她就葬在那兒。她應該,很想見見你。”說罷,那令狐厭擺了擺手,大笑著離開。

第二日四更天,起義軍便起身造反,準備停當,於四更天離開大營,向承天府方向發動進攻。而那宣正皇帝姜遇鶴也身披金甲,手執九龍劍,駕著馬車於三軍之中,姜郢隨侍左右。尹溫烈、葉居霜、令狐厭自在前軍領兵,諸葛咎、韓追殿後。大戰在即,一觸即發!

來到城下,衛軍早已嚴陣以待,承天府城樓上下,皆是披堅執銳的衛軍,旌旗遍佈,不敢懈怠。姜軍亦然。兩軍對陣,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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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獵獵,風沙四起,馬鳴長空,金戈相碰,鐵甲寒涼,熱血滾燙。且看那陣中的宣正皇帝,徐徐站起身來,抽出鞘中九龍寶劍,高舉過頭,朗聲喊道:“將士們——今日我大姜面臨千百年未有之危難,亦是我大姜千百年未有之機遇!重獲新生,正在此時!將士們,隨我殺敵,建功立業,復我大姜!”

尹溫烈也仗開銀槍,扯開嗓子呼號道:“兄弟們!自北軍破關以來,我們飽受屈辱,他們燒殺搶掠,踐踏尊嚴,欺壓良善,惡貫滿盈!而今我們長槍在手,奪回我們失去的一切,正在今日!正在此時!克服失地,還我河山!隨我殺——”“克服失地,還我河山!”“克服失地,還我河山!”“克服失地,還我河山!”

姜軍三十萬之眾,一時間喊殺聲上通靈霄,下至九幽,震天動地,山河俱驚。還未交鋒,衛軍士氣大跌,已然膽寒。隨著尹溫烈的一聲令下,三軍齊發,令狐厭等人身先士卒,奮勇衝殺,姜軍上下,無一人後退,無一人怯戰,皆以一當十,齊心協力,向承天府發動了最後的進攻......

這場激戰從卯時一直鏖戰至酉時初,日落西山,黃昏之時。隨著轟隆一聲巨響,承天府的大門徐徐開啟,城樓之上,那被戰火焚燒殘缺的衛軍大旗也被斬落,墜下城樓。隨著大批姜軍湧入承天府城,隨著皇宮大門也被攻破,隨著那被操縱一生的傀儡皇帝廣德用白綾將自己懸在樑上,踢翻腳下的高凳之時,那沈欽寧願背棄主子也要建立的千秋霸業,還不足二十年,便化為殘垣斷壁,與無盡的屍山血海。

衛軍的十五萬人馬盡皆被消滅在承天府城,除了少數達官顯貴早已攜帶者家眷逃出貪狼關,回到漠北,其餘皆被困在承天府城之中,被姜軍擒獲。自今日起,承天府重回姜人手中,自承天府以南,再無衛軍北賊。

殘陽西下,金戈鐵馬,晚霞如血,天地寂寥。

姜軍的軍旗飄蕩在空中,令狐厭踩在承天府殘破的城牆之上,居高臨下,望著那數不完的屍首,環抱雙臂,表情複雜。尹溫烈來到他的身旁,無奈的說道:“戰爭對於雙方來說機會都是對等的,而這也是我們必須付出的代價。今後,你有甚麼打算麼?”

令狐厭微微一笑,散開頭髮,讓它們感受著那清風的吹拂,試圖散去那刺鼻的血腥氣味,沉默片刻便輕哼一聲說道:“自然是回我的天王教,繼續做我的教主。我爹的遺願已然實現,想來他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你呢,你又有甚麼打算?”

尹溫烈如實答曰:“我奉了聖上之命,稍作休整,不日就要率軍北上,收復餘下的幾座城池,將北賊徹底趕出貪狼關,並且加派人手,駐守邊疆......”令狐厭聞言冷笑一聲,跳下城頭,背靠著城垛說道:“沒想到兜了一圈,你還是回到了原點。值得麼?”“沒有甚麼值得不值得,我生來為將,戎馬一生是我的宿命,馬革裹屍是我的歸途。”尹溫烈極為平靜地回答道,“倒是你,沒想過在朝中擔任甚麼職務麼?經此一戰,你功勞不小,聖上定然會封賜嘉獎。”

不想那令狐厭當即拒絕道:“不必了。我明日就啟程迴天王教,告訴你家主子,他的嘉獎我不需要。人各有志,我令狐厭天生放蕩不羈,受不得拘束,更做不了官。我們不是一路人。”說罷,令狐厭就要離開此地,可不想還沒走出多遠,復又回身說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話。”尹溫烈道:“你說,我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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