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文蓉沒有盡心完成我的請求,還是她的影響力太小,亦或是她的魅力太大了,總之接下來的幾天畢承澤一直賴在文家不走,理由是要跟文蓉一起好好複習功課準備迎接期末考試,兩個人可以互相幫助以便雙方成績都有所提高。
我的父親和苑雨潔對此感到無比高興甚至有些欣喜若狂,每日裡吩咐張姐和劉姨將那好吃的好喝的流水般端到文蓉的房間裡,生怕怠慢了親家少爺。但是好在他只是整天跟文蓉在一起,並沒有再來敲響我的房門,使我能夠得以靜心溫書。
大學裡的學習跟中學是完全不同的。上中學時我一心只想著早早考上大學早早離開這個家,因此才能做到心無旁騖刻苦努力,但是現在我只是擔心考試掛科,才臨陣磨槍般地坐在寫字檯旁不住地寫寫畫畫,嘀嘀咕咕。
期間只有王小瑛會一天三次敲響我的房門,我也只是在飯桌上才會遇見文蓉和畢承澤等,卻基本沒什麼交流。就算文蓉想跟我說些什麼,我也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弄得她無可奈何。
12月30日,我早早起來,穿戴整齊,悄悄來到飯廳裡,見張姐正在準備早飯。
見了我,張姐笑道:“二小姐早,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要出門嗎?”
我笑嘻嘻地點頭,悄聲道:“有什麼吃的嗎?”
張姐為難道:“只有麵包和牛奶,早飯還沒有做好呢!”
我笑笑,說道:“沒關係,給我一杯牛奶,再來一塊麵包吧!”
張姐急忙將麵包放入烤箱中稍微加熱一下,又倒了杯熱奶給我,我道了謝,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問題。之後背了揹包,跟張姐揮手道別。
張姐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一把拉住我的手,問道:“小祖宗,你倒是說明白要到哪裡去?回頭你父親問起來叫我怎麼回答?”
我笑道:“不會走遠的,左不過是在市區內轉悠,我就是想到街上拍一些照片而已,你緊張什麼。”
張姐這才放開我的手,笑道:“這還差不多,我以為你又要獨自出門旅行呢!但是,今天為什麼不再老實地待在家裡溫書了?”
我嘻嘻笑道:“勞逸結合嘛!拜拜!”說完大步離去。
此時整個文宅靜悄悄的,就連我的父親和他的妻子也還沒有起身。天色還是漆黑一片,街燈明亮,有環衛工人在打掃,也有早起的行人在鍛鍊身體。
我心情大好,不住地舉起手中相機拍攝。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拍,有時候還會停下來跟環衛工人們打招呼,他們也都熱心地回應我,見了我的鏡頭也都毫不介意,配合地任我拍攝。
天漸漸亮了起來,街上的行人和車輛漸漸增多,打破了夜的寂靜。我信步登上一輛公交車,坐在車上向外觀望,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就隨機下車進行拍攝,冷了就找一家小店喝點熱飲,吃塊點心,順便歇歇腳,歇夠了就繼續到大街上轉悠。
中午的時候我進入了一家火鍋店,什麼麻的辣的鮮的香的統統塞進口中,簡直百無禁忌,把苑雨潔那套養生之道全部扔到爪哇國裡去……總之這一天我過得是極盡自由,極盡高興,以至於流連忘返,直到七點鐘才回到家裡。
文家大宅依舊是燈火輝煌的,大廳裡一片歡聲笑語,人們都圍坐在沙發裡欣賞文蓉的晚禮服。
只見文蓉的一頭秀髮高高盤起,髮髻間別了一支鑽石的頭飾,閃閃發亮;身上一件淺粉色絲綢禮服,使得她原本姣好的身材更顯得修長挺拔,胸前與頭飾配套的鑽石胸針和手腕上的鑽石手鍊,更顯得她如公主般氣質高雅,貴不可言。
我的父親和苑雨潔眼中濃濃的愛意顯示出他們對自己平生最得意“作品”的深深熱愛,文宣文宇眼中滿滿的寵溺簡直能夠融化這嚴冬裡的無盡冰雪。就連畢承薇的眼神也狂熱得有些嫉妒,說道:“哎呀!文蓉,你打扮成這樣去參加我的生日晚會,可叫我怎麼辦啊?到時候所有的風頭都會被你搶走了!嗚嗚,怎麼辦啊苑阿姨?”一番話逗得大家都鬨笑起來。
我急忙屏息斂氣,放輕了腳步準備溜到樓上去,誰知道忽然被一個聲音叫住:“文芯!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快過來見客人!”正是苑雨潔那虛偽溫膩的聲音。
我只好轉身來到眾人面前,對著畢承薇道:“承薇姐姐好!”
我說完轉身欲走,畢承薇笑道:“文芯,你看文蓉的禮服都準備好了,你的呢?穿出來讓大家看看吧!”
我頗為尷尬,笑笑道:“哦,是……還沒有準備好呢!呵呵。”
畢承薇一笑,說道:“要抓緊哦!後天晚上就要舉行晚會了呢!到時候不可缺席喲!”
我打著哈哈,匆忙溜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裡,不屑地自語道:“小爺才沒有時間去參加你的什麼生日PARTY,還準備禮服,哼,見鬼去吧!”之後我匆匆換衣,將今天一天拍攝的照片存入電腦,開始一張張欣賞挑選起來。
這一天收穫頗豐,相機裡存了大概幾百張相片。我先是將畫面質量不好的刪除,之後再將沒什麼意義的刪除,再然後按照照片的內容和表現的主題將之分類。最後得到的精品(我自認為的精品)照片卻為數不多,不過寥寥十幾張而已。
我欣賞一番,之後開啟修圖軟體竭力將它們修飾成我想要的效果,最後開始為圖片配詞。這是最難的一項工作,即使對於學習漢語言專業的我來講,也是頗費腦筋的。就這樣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晚上九點,我終於給十幾張照片全部修圖配詞完畢,之後發給了林楠,希望能夠交差。看看時間還早,我便順手拿了一本書,躺在沙發上閱讀。剛剛看了兩頁,“篤篤”的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我心中哀嚎一聲,起身將門開啟,果然是畢承澤雙手插在褲子兜裡站在門外。
我有氣無力地說道:“什麼事啊畢少爺?大晚上的我要睡覺了,有事明天再說吧,OK?”說完就要關門,卻被他伸手攔住,說道:“我要看看你的晚禮服。”
“什麼?”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
畢承澤臉上還是一片漠然,說道:“我要看看我女伴的晚禮服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心裡瞬間奔跑過千萬頭草泥馬,有些抓狂地道:“又是晚禮服!畢少爺,你別跟我談什麼晚禮服,我也不會去參加那個什麼生日晚會,更不會給你當什麼勞什子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