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的左手上一直套著一隻黑色的霹靂手套,吃飯的時候也沒有摘掉。
顧思恆不解,問道:“芯哥,幹嘛總帶著一隻手套?你又不跳霹靂舞,難道是接頭暗號嗎?”
我給了他一記粟鑿,笑道:“你狗血劇看多了,接你個大頭鬼啊接!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顧思恆摸了摸頭,笑道:“芯哥,說到吃飯,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芯哥成全。”
我笑道:“老顧,今日怎麼跟我拽起文來了,說吧,什麼不情之請啊?”
顧思恆湊近我耳邊,輕聲說道:“芯哥,明天我們能不能去第五餐廳吃午飯?”
我盯著他笑道:“理由呢?”
顧思恆嘻嘻笑道:“芯哥,第五餐廳的保潔員,就是那個計算機學院二年級的院花,名字叫做田雨兒的,你知道嗎?”
我轉了轉眼珠,故意長長地“哦”了一聲吊吊他的胃口,最後卻說:“不知道。”
顧思恆滿懷的期待落了空,發急道:“芯哥,就是那個家境貧寒,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支撐學業的計算機學院的院花學霸田雨兒呀!哎呀,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腦子裡一下子閃過一個身穿潔白制服,認真做保潔工作的纖瘦女孩兒的身影,於是點頭道:“想起來了,就是眼睛細長的,笑眯眯的那個女孩兒嗎?”
顧思恆興奮地一把抓住了我戴手套的那隻手,一陣疼痛襲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將手抽出。
顧思恆一驚,問道:“怎麼了,傷著了嗎?”
我打斷他的問話,說道:“沒事,說你的事吧!我記得那個女孩兒,長相秀氣文靜,最主要是自強自立,令人敬佩。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顧院草白皙的面孔上居然泛起兩團桃色的暈紅,點頭道:“是啊!幾乎是一見鍾情呢,你說,我該不該採取主動呢?”
我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當然得主動出擊了,難不成你等著人家姑娘主動追你不成?別說哥沒提醒過你啊,像那樣的好女孩兒可不多見,‘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
顧思恆急急忙忙起身,說道:“對啊!芯哥,你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們快走!”說完就要拉著我起來。
我急忙撥開他的手,說道:“打住,你去追女孩兒,帶著我這個電燈泡兒,你是傻啊還是傻啊還是傻啊?”
顧思恆有些猶豫,說道:“芯哥,你確定不會說我‘重色輕友’嗎?”
我笑道:“不會,老顧,加油,祝你馬到成功,抱得美人歸,走你!”
顧思恆神氣地點點頭,一陣風似地跑出去了,我一邊大聲喊著“老顧,我看好你!”一邊毫不客氣地將他盤子裡的炸雞腿夾到自己的盤子裡,大嚼起來。
吃撐著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我只好在校園內到處溜達,希望肚子裡的兩隻雞腿快點消化掉。距離上課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我想起今天下午是黃教授的古代漢語課,黃教授以治學嚴謹和食古不化著稱,對待我們的學習絕不會像王教授那樣在我“鬼畫符”般的講義上寫個“閱”字了事的,如果誰膽敢不完成作業或不認真聽講,都會遭到他“冬天般的冷酷無情”的對待,所以,即便是我,對他也頗為忌憚,從不敢敷衍了事。
當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踱進教室的時候,見我的座位已經被幾個美女圍了個水洩不通,美女們面上盡顯春水般的柔情,正爭先恐後地安慰著呆坐在座位上滿面悽然的顧思恆。
我的好奇心立即壓倒了胃裡的不適,一步三晃地踱到人群邊,開口道:“幹嘛呢?你們都很閒是不是?走開!”
美女們看見是我,臉上的溫柔立即變成不屑,一個大眼妹聳了聳肩,嬌聲道:“文芯,枉你自認是思恆的哥兒們,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卻連你的影子也見不到,嘁!”
另一個小鳥依人型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思恆這樣傷心,你倒是逍遙自在得緊!你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
我呵呵一笑,伸手捏了那大眼妹的圓臉一下,又順勢攬過小鳥的香肩,說道:“是嗎?這麼說你們倒是顧思恆的真正朋友了?”
小鳥自我懷中掙脫,面露嫌惡之色,說道:“當然!”
我笑道:“好啊!我替顧思恆謝謝你們了!這個座位讓給你好了,記得好好安慰你的思恆啊!”說完,我將自己的書包拎在手中,又一步三晃地向著教室後面的一個空位子走去。
那小鳥面露欣喜之色,正待對顧院草說些什麼,就聽顧思恆怒衝衝地對我喊道:“文芯!你要做什麼?你敢換座位,我就……”
我轉身對他笑笑,問道:“你就怎樣啊?老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