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身上有傷,本不是廖大山的對手,不過,此時再加上葉子明,廖大山卻只能苦苦支撐。葉子明雖然大佔優勢,但是,眼見其他人戰況不利,便擔心萬一對方騰出手來,自己這一方可就糟糕了。於是葉子明決定,儘快拿下廖大山,畢竟自己一方若是敗了,其他人還可退走,自己卻難有脫身的機會了。
葉子明一咬牙,長劍徑直向廖大山脖頸刺去,如海也一掌拍出,廖大山長劍刺向葉子明的胸口,以攻為守,左掌卻與如海對了一掌。不料葉子明只是左掌向廖大山劍身擊去,手中長劍卻不管不顧的刺了過來。廖大山本以為一劍刺向葉子明胸口,葉子明必將轉攻為守,卻萬萬沒想到葉子明使出這般不要命的打法,頓時大驚失色,卻也來不及躲閃。葉子明一擊而中,一劍刺中廖大山脖頸,左掌卻未能擊開對方長劍,左手手掌瞬間鮮血淋漓,幸好廖大山勁力已衰,葉子明所受的只是皮肉傷。
眾人見葉子明擊殺一人,頓時士氣大振。多出了葉子明與如海這兩個生力軍,戰局頓時扭轉。過不多時,齊驚風的手下均已斃命,葉子明、如海、項高陽和童寒雨身上皆是傷痕累累,筋疲力竭,其他人都與對方同歸於盡了,而楚江幫的長老鍾無涯等人更是全軍覆沒。
齊驚風與行光卻都是一身傷痕。齊驚風眼見手下死傷殆盡,大喝一聲,出手如電,一刀向行光削去,行光避開刀鋒,右手使出龍爪手,反拿對方手腕,不料齊驚風卻將手中長刀倒轉,以刀柄向行光右手擊去。行光來不及變招,只得後退一步,齊驚風卻趁機一腳將如海踢飛,如海重重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項高陽與童寒雨一時間驚得呆住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齊驚風受傷之餘,卻如此悍勇。齊驚風一招得手,更加氣勢洶洶,手中鬼頭刀迅捷如風,無人可擋。項高陽與童寒雨見他一身血痕,刀法詭異莫測,猶如凶神惡煞一般,大叫一聲,轉身便走。葉子明暗暗叫苦,只得奮勇向前,與行光夾攻齊驚風。
行光眼見齊驚風愈加兇悍,心中異常焦慮。驀然想起葉子明之前以傷換命的打法,一咬牙,雙掌連環擊出,齊驚風一刀斜砍下來,亦是攻守兼備的妙招。行光左手一伸,以少林龍爪手抓住刀背,右掌一招般若掌猛然擊出。齊驚風沒料到行光如此兵行險著,倉促間左掌迎了上去,右手卻棄了手中鬼頭刀,一掌向行光胸口擊出。只聽得兩聲悶響,兩人各自向後飛出。原來行光左手抓住對方的鬼頭刀,將內力凝聚於右掌之上,齊驚風倉促之間左掌迎上,卻被行光的全力一擊震斷了左臂,胸口也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出,而行光也被一掌擊在胸口,吐出一口鮮血。兩人各自向後飛出,摔在地上。
葉子明見齊驚風摔在地上,心道此時乃是天賜良機,於是大喝一聲,立時手持長劍撲了過去。齊驚風身受重傷,不敢停留,將腰間刀鞘扯下,向葉子明用力一擲,翻身便走。葉子明出掌一擋,卻被那刀鞘震得左臂發麻,連退三步。齊驚風重傷之餘,行動依然迅捷,幾個起落之間,已經不見蹤影。葉子明見齊驚風敗而不亂,從容退走,不禁暗暗佩服。
葉子明回頭去看如海等人,如海等人卻已經都沒了氣息,行光此時已經坐了起來,苦笑道:“這魔頭果然了得,武功修為遠勝於十年之前。”
葉子明說道:“多謝大師相救,大師傷勢如何?”
行光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何須言謝。先找個地方避一避吧,若是再來幾個魔教妖人,可就大事不妙了。”
葉子明說道:“大師,在下先把他們安葬了吧。”
行光神色淡然,說道:“一副臭皮囊而已,何須安葬!”
葉子明見他這般說,知是佛門高僧,不可以常理揣度之,只得作罷。葉子明想起之前藏身的那個山洞,便提議前去那裡躲避。過不多時,二人便找到了洞口,到了瀑布後面的山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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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高陽與童寒雨一口氣跑了十多里,才敢停下來。兩人氣喘吁吁,神色驚恐。
項高陽叫道:“他媽的!這《易筋經》誰想要誰要吧,老子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童寒雨也叫道:“項掌門說的再對也沒有了,什麼狗屁神功,還是自己的命要緊!”
兩人坐在樹下歇了片刻,童寒雨一骨碌爬了起來,說道:“項掌門,老童可要回老家釣魚去了,告辭了!”
項高陽也說道:“在下也要回去了,告辭!”
兩人說罷,一人向西,一人向北,飛奔而去。
不過,過不多時,兩人卻又先後出現在了之前激戰的山道中,皆是左右看了一圈,一無所獲,又都悄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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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負重傷的齊驚風回到那座宅院時,已是筋疲力竭,齊驚風見到雲天鯤,便叫道:“教主……屬下……找到了葉子明,卻在徐家鎮附近遇到了少林寺的行光,那……那禿賊也中了屬下一掌,受了重傷……”
雲天鯤卻怒道:“齊驚風!找了這麼久才找到,卻又失手了!再給你三個月時間,拿不到《易筋經》,你便自裁吧!”
雲天鯤說罷,又對身旁的護法長老古正方說道:“正方,你吩咐下去,令各路人馬前往他所說的地方搜尋!”
隨後,魔教各處人馬陸續收到訊息,隨即趕往那日激戰發生之地,在附近搜尋葉子明和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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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光坐在一塊石頭上,微笑道:“葉施主,你過來,老衲有話對你說。”
葉子明走了過去,不料行光突然一伸手,葉子明一驚,右掌一擋,行光與他輕輕對了一掌。葉子明正驚疑不定,行光卻笑道:“葉施主,老衲所料不錯,葉施主果然沒有修習《易筋經》。不過,葉施主的內力運用之法似乎與眾不同,故而出招神速。”
葉子明方知行光這一掌也是試探,便苦笑道:“大師所言不錯,在下因修習了這功法,武功頗有進境,被人誤以為修習了《易筋經》。大師,其實這《易筋經》應該還在少林寺中。”
行光聞言大驚,叫道:“怎麼可能?!施主你……你為何這樣說?”
葉子明便將當日餘江海之言細細說來,又將當日青袍漢子急於殺掉自己之事也說了。葉子明又說道:“大師,當日餘江海得手之後又被襲擊,當時已經驚動了寺內僧人。因此襲擊餘江海之人一定不會選擇逃出去,而是趁著眾僧人追擊餘江海之時,繼續在少林寺隱藏下去,待風聲過後,便將經書帶出。青袍人追殺我之事,更加說明《易筋經》可能還在少林寺!若是那人已經將《易筋經》帶出,他們又何必殺我;若是那人沒有帶出《易筋經》,人和經書都還在寺中,這件事就說得通了。”
行光恍然大悟,那青袍人追殺葉子明,便是要殺人滅口,掩蓋襲擊餘江海之人和《易筋經》還在少林寺之事!行光驚駭莫名,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事尚有這麼多內情,魔教居然也真的早已謀劃了多年。葉子明又將那青袍人的精妙一招使出,不料行光居然也認不出是何門何派的武功。
行光嘆道:“方丈師兄所料果然不錯,這如清……果然是偷樑換柱之計。只是全寺上下皆以為是葉施主與如清一同取走了《易筋經》,只有老衲與徒兒如海因為先前葉施主出手相助之事,才覺得此事還是可疑。葉施主果真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可惜老衲如今身受重傷,雖然知道了真相,卻無法回到寺中追查。今日之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子明苦笑道:“大師,在下這幾日也是步步遇險,如今在外面尋找在下的人真是數不勝數。在下一人要去貴寺,實在沒有絲毫把握。現在看來,只有大師儘快養好了傷,在下與大師一起到少林寺中追查那人!在下還有一件事要請教大師,當日在下請師妹洛憶秋護送如海師父到少林寺,如今她還好吧?”
行光心情複雜,只得說道:“洛施主護送如海回到寺中後,餘江海出手盜書,後來你便與餘江海一起跳江而去。那時,寺內眾僧多以為你與餘江海同謀,故而不同意洛施主離開……”
葉子明驚道:“那我師妹……”
行光忙說道:“葉施主不必擔心,老衲當時便覺得葉施主不可能參與盜書之事。方丈師兄雖然不準洛施主離開,卻也並未為難,只是安排洛施主在山腰的一處別院住下。老衲也吩咐這幾名弟子妥善照料,不得為難洛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