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人要借這件事情搞死自己罷了。
嘉靖的河套之議擋了東南勢家的路,他翁萬達在宣府,何嘗又沒擋別人的路。
翁萬達知道,這是陶師賢拿自己做了一個交易。
“噹啷”一聲,翁萬達手中的匕首徑自落在了地上。
“那依齊之所見,我死之後,又當如何?”
陶師賢聞言會心一笑。
“我就知道仁夫伱是聰明人。”
“聽說錦衣衛有些動靜,不過不礙事,大不了仁夫你就先回宣府一趟把他們應付了唄。”
“你早就該聽我的,這麼多位同僚,既然同朝為官,那就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說你,幹嘛跟人家鬧得這麼僵,不然也不至於有今日。”
“不過他們倒也願意賣咱們這個面子。”
“史書上只會記得仁夫你忠君體國,面南自戕,嗚呼哀哉,壯哉仁夫!”
翁萬達面色慘白的一屁股坐在圓凳之上。
“百萬生民,千秋之罪啊!”
陶師賢風輕雲淡的坐在原地。
“無人知曉,便是無罪。”
偏廳中沉寂半晌,只有陶師賢手中碗筷碰撞的聲音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
凌亂的髮絲在翁萬達頭上垂下,髮髻已亂的翁萬達兀自起身,拜倒在陶師賢面前。
“還望陶公明示,我廣南八閩百姓,可還有化私販為公販之日?”
任誰見了此時的翁萬達,都不會將其與朝廷的封疆大吏,宣大總督聯絡起來。
舉著碗筷的陶師賢聞言僵在原地,似是不忍去看翁萬達一般,悵然若失去的望了一眼頭頂的房梁。
又許久後,只見陶師賢放下手中碗筷,長嘆了口氣。
“以前我是可以肯定的,現在不確定了,若是裕王爺是太子就好了啊,若是孟衝那閹狗辦事順當,咱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仁夫你也不必如此,早點告老還鄉便是了。”
現如今的朱載壡離天子越來越近。
陶師賢的心中卻是越來越怕。
朱家怎的一連來了父子兩個妖孽。
偏偏朝中又多了這麼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後生。
後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