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家來說,銀價跌了也便跌了,只要產業還在,咬咬牙也便挺過去了。
“這是要抽我徐家的筋啊!”
徐璠看著面前的幾匹棉布,胸口不住的起伏著,而徐家的管家還在說著。
“公子,項家這些時日不僅一直在松江圈地,還在跟咱們搶織戶,光是月錢每個月都比咱家多開六十文,咱們再不做點甚,咱家的織工怕是全都要轉投項家了。”
徑是直接將桌子掀翻出去。
“他姓項的是撿著下金蛋的母雞了嗎?!”
“又是拿地,又是挖人,他姓項的哪來這麼多錢?”
對於項元汴,徐璠早就有所瞭解,項家是有點錢,但也遠沒有到這個地步啊!
及至此時,徐家的一個掌櫃這才開口。
“公子,不是下金蛋的老母雞。”
那掌櫃遲疑了許久之後,這才開口道:“是項家問百姓借的。”
徐璠一怔。
“問百姓借的?”
“小的跟松江的幾個掌櫃吃酒時,他們喝多了說漏了嘴,只說是獨頭一批,項家就在松江借了十萬兩銀子,而後陸陸續續又募了近三十萬兩。”
徐璠聞言,下巴都快要砸到地上了。
新法之前,整個大明家產逾五十萬兩銀子的人家也不過就是十七戶而已。
項元汴靠著這麼問百姓借錢,硬生生的把項家抬成了一個龐然大物,這樣看來,項家眼下的家底,那可比徐家厚實多了。
“這麼多銀子,即便是九出十三歸,他項墨林還的起?”
那掌櫃這才道:“項家借的銀子沒有那麼高的利息,每百兩銀子,年息也不過三四兩,若是隻借半年,連二兩銀子的利息都沒有。”
徐璠的面色愈發難看了下來。
對於徐家來說,這不是項元汴給百姓的利息,這是松江百姓湊分子搞徐家,那點利息就是他們搞垮徐家之後百姓掙走的分紅。
“我爹還沒死呢!”
徐璠的一聲咆哮迴盪在徐家的老宅之中。
那掌櫃這才又開口。
“公子,這……怨不得百姓,銀子日賤一日,百姓也有百姓的難處。”
徐璠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自家這幾個掌櫃跟管家的表情,徐璠當即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徐家也去借?”
這個項元汴太猛了。
徐家如果不想辦法補上跟項家的這個差距,最後下場一定是被項家吃幹抹淨。
“別無他法。”
徐璠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愈發隨之凌厲起來。
“項家到底拿著這筆銀子做了甚?”
聽到徐璠的話,徐家的眾掌櫃當即便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各項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