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還有些瑣事,我先告退了。”
“我送墨林。”
雖然這新四民論沒有像項元汴想的那般,一到南京便引爆輿論。
但攏共也不過花了兩千多兩銀子,就當是廣撒網了。
接下來的幾日,朱載壡又在金陵逛了幾家書院,只不過待逛下來之後,反倒是日漸失望了下來。
金陵城中各式各樣的書院層出不窮,只不過朱載壡稍一細聽,都就是在為人辯經罷了。
只不過朱載壡倒是察覺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幾乎大部分的書院都在有意無意的抬高商賈的地位。
——
南京清寧宮內。
朱載壡有些失望的坐在殿上,張居正依舊在處理公函,寧玦則是跟緹衛們打聽著有沒有查探到襲擊魏國公“歹徒”的下落。
“張先生,孤有些理解父皇早年間所行之事了。”
張居正聞言抬頭一笑。
“殿下是說嘉靖十六年跟嘉靖十七年的事罷?”
朱載壡微微頷首。
自從察覺到湛若水跟甩籽一樣在東南七省廣設書院之後,嘉靖便派人毀禁了一次書院,而後又授意嚴嵩出面,又毀禁了一次書院。
“這幫人說是講學,實則與京師所謂之唱報無甚差別,甚至依張某之見,連唱報都比不得,既然不言時事,又不教人農桑,打著聖人的幌子徒壯聲勢耳。”
“現在想來,嚴閣老秉政倒也不是甚事都沒幹,起碼這件事辦的還算是漂亮。”
張居正也是罕見的讚揚起了嚴嵩。
對於這種事,張居正顯然早已深惡痛絕。
朱載壡的內心在做一個比較糾結的決定。
“張先生,孤想禁了這股空談之風。”
張居正聞言明顯一怔。
“還請殿下慎重,此等事交由臣下去做便是了,殿下不可貿然首倡。”
只不過聞聽此言,啃著梨子的寧玦都怔住了。
平時沒看出來朱載壡還是這方面的天才啊!
這已經不是捅清流肺管子了,這是要把那些清流的肺管子抽出來當皮筋兒跳啊!
“殿下,空談確實誤國,叔大說的也有道理,署我名吧!”
張居正開口勸道:“寧兄,咱們去找個州縣官上疏便是了,不至於。”
寧玦話音剛落。
朱載壡便撿起了筆,蘸了兩下墨而後道:“不必了,既然是孤自己想的,青史罵名,自當由孤一肩擔之。”
跟嘉靖比起來,朱載壡最大的不同就在這兒。
如若是嘉靖,巴不得有個人替自己頂雷,但朱載壡想的卻是自己直接上。
見朱載壡已然上了那股倔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