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陽先生?”
鄒望一行人看到何遷,均是不由得強忍笑意。
“有些時日沒見過您了,您近來身子可好?”
鄒望嘴上這麼說,但就差直接趴到何遷的臉上去觀察何遷的傷處了。
何遷睜開眼,鄙夷的瞥了一眼鄒望。
“鄒員外不必看了,老夫的早傷好了。”
“啊,吉陽先生說甚,先生受傷了嗎?我等不知曉啊!”眾糧商亦是連連附和。
鄒望等人訕笑打趣幾聲,這才岔開了話題。
何遷冷哼一聲徑自單刀直入道:“是寧克終喚伱們回錫山的吧?老夫隨你們同去。”
何遷都這麼說了,鄒望也不好拒絕。
只能是捎上了何遷,直到遊船駛入長江,鄒望這才注意到何遷懷中抱著的那包東西。
“吉陽先生,您這是要去錫山印書?我家剛好有書館,您直接說一聲便是了,我給您按便宜些。”
一縷白髮自何遷的髮髻中垂在前額,這段時間,何遷明顯蒼老了不少。
只見何遷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懷中的書本笑道:“不必印了,這就是他寧克終的項上人頭。”
鄒望聞言險些跌下船去。
“甚東西?!”
周圍的縉紳亦是紛紛側目。
“你!這不是人頭,髒不了你的船,老夫的意思是說,只要他寧克終看完這本書,他便必死無疑!”
聽到何遷這麼說,鄒望這才鬆了口氣。
“您早說啊,嚇我一跳。”
直到船隻駛至蓮花橋,何遷這才又厚著臉皮抱著書跟著鄒望上了馬車,一路跟到了無錫縣衙。
至縣衙外,何遷一眼便看到了正帶著衙役在縣衙裡忙裡忙外的寧玦。
雙眼登時便猩紅了起來。
“寧克終!你也有今日?!”
站在縣衙裡的寧玦一臉迷茫的朝大門處望去。
仔細辨認了許久,這才認清來人是何遷。
“吉……吉陽先生?”
何遷先是仰天大笑,而後徑自拎著懷中的書本朝著寧玦走了過去。
“寧克終啊寧克終,早先你用一部曲線救國論毀我師門,你可曾想過有今日?”
“好好看清楚吧!看看那個你以為志同道合的麥公公是怎的坑你的,是怎的坑害天下百姓的!”
“他們派你來錫山,你可知曉,這鞭法最後都會被各地的縉紳所用,而後抽的天下百姓皮開肉綻?”
這是何遷絞盡腦汁在家裡閉關推算了大半個月的結果。
詳盡的例數的鞭法最後會如何抽在百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