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也是王,終究是朱家人。
這些清流們不敢與之爭辯,卻是個個臉上殺氣畢露。
——
徐家。
得知了奉先殿議事結果的清流,一股腦的湧到了徐家。
剛一進門王世貞便氣憤的看著徐階。
“恩師,咱們難道便由著陛下這麼一直拖下去?!”
徐階面色平靜的喝了口茶,靜道:“不拖還如何?祖訓清清楚楚,皆由上裁。”
“這是……?”
王世貞還沒等說完,徐階便將一塊鐵牌輕輕的放到了王世貞的面前。
“前幾日徐璠去應天時,路上碰見幾個想來京師告御狀的雒陽百姓,心生憐憫便帶來京師了,元美代我去通州水驛接一下吧,這也算是老夫送佛送到西了。”
王世貞自徐階手中接過鐵牌,眼前陡然一亮。
“學生知曉。”
當天夜裡,宮閘早已落下的承天門外鴉雀無聲,把守宮禁的甲士忽然接到了一個奇怪的調令,致使皇城望臺上出現了一個不到半刻鐘的空隙。
就在這個空隙之中,一道黑影徑自朝著承天門的門洞跑了過去。
直到次日清晨時分宮閘升起,看到登聞鼓下飄蕩著的人影。
高忠就意識到要出大事了!
一個面板黝黑的中年漢子,就這麼縊死在了登聞鼓下,而那個漢子的髮髻上,則是繫著一份狀子。
“一幫殺才!你們是怎的當差的?!百十號人,眼睛是出氣兒的?!”
高忠有些顫抖的斥責聲迴盪在承天門外。
這並不是第一個這麼告御狀的人,甚至也不是第二個。
洪武二十四年,龍陽水災,龍陽典史青文勝數次上疏蠲免龍陽田賦而不得回覆,最終自縊鼓下。
太祖震悼,蠲免龍陽田賦兩萬四千石永為定額。
在洪武朝,這是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但青文勝同樣也給大明開了一個惡例。
自堡宗朝開始,就陸續有百姓稍有不岔便入京告御狀,無人受理便直接自掛鼓下,到了正德朝連敲都不敲了,直接掛,反正邊上有人救。
但昨夜,卻真的有人吊死了。
“高公公,卑職等昨夜就是不到半刻的空隙啊!誰成想竟真有人趁這個空擋自縊!”
高忠想都不用想這狀子上的內容。
絕對跟伊王逃不了干係。
果不其然,不等高忠查清原委,在承天門外便出現了一群操著雒陽方言的百姓。
“快去西苑通稟,咱家在此攔住他們,快啊!”
“喏!”
就在報信的緹衛剛離開不久,看到不遠處出現的一眾清流,高忠就知道,自己在這兒攔也攔不住了。
看到登聞鼓下的那具屍體,這些“清貴”們便猜出了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問清此案涉及伊王。
這幫人個個都好似是打了雞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