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價,做不得價,十年前老夫幼女夭殤,上任南都時在官道旁見清弄賣身葬母,心生憐憫這才買下,這些年養在家中,一直是視同己出,她跟了克終,也算是了卻老夫一樁心事,老夫謝克終還來不及呢。”
顧可學老臉一變,這顧清弄便從“賤婢”變成了“愛女”。
最後,顧可學還假惺惺的跟顧清弄叮囑了幾句而後便起身離去了。
顧可學剛一出成國公府,方才站在寧玦身後一語不發的朱希忠面色一沉,徑自從身後的刀架上拔出了雁翎刀。
“賢弟,這婆姨不能留,此事是我不察,不能連累你,這事我擔了。”
朱希忠眼中殺意漸濃。
站在一旁的徐鵬舉這才信了朱希忠真的上陣殺過敵的話。
他印象裡的朱希忠可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主。
顧清弄依舊站在原地目視寧玦,好似沒有聽到朱希忠的話一般。
“住手!”
不止是徐鵬舉,寧玦也被嚇到了。
不能留歸不能留,你直接把人殺了,你替她去給顧家當臥底?!
“我跟清弄姑娘聊一會吧。”
不待朱希忠開口,徐鵬舉聞言趕忙上前拉住了朱希忠。
“貞卿,把刀收了,你看你現在什麼樣,人家小兩口的事你管這麼寬作甚。”
起初朱希忠還不肯動身,還是徐鵬舉強拉開了朱希忠。
廳堂中只剩下了寧玦跟顧清弄兩人。
“清弄姑娘。”
寧玦上前一看,這才發現顧清弄整個人的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著,額頭上也早已掛滿了汗珠。
“官……官人,清弄給官人添麻煩了。”
寧玦沉吟許久,良久之後才開口道:“我彈劾他顧可學逼良為娼,你可願作口供?”
顧清弄遲疑片刻而後低頭道:“清弄不願。”
“為何?”
“養育之恩,再之清弄也不是良家。”
寧玦有些疑惑的看著顧清弄。
“那老東西說的是真的?”
“不算,當年部堂確有一女五歲夭殤,清弄也確實是那時候被部堂買下的,也確實是被養在顧家十年。”
“那哪裡是假的?”
“部堂一次買了我們十個。”
寧玦一時語塞。
瘦馬跟瘦馬不一樣,不難看出,顧清弄在顧家甚至過得比尋常百姓家要好。
只是顧家一切恩賜自一開始便已然標註了價碼。
“你倒是實誠。”
“清弄亦不願騙官人。”
寧玦聞言不由得一笑,而後繼續道:“不願騙我?那他顧可學派你來我這兒是作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