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深吸了一口氣,徑自一擺手。
“交人。”
就在寧玦被帶出囚車的那一刻,原本圍在菜市口的百姓徹底按奈不住跟士人重新纏鬥了起來。
“街坊們,新法要廢了!跟這幫狗官拼了!”
寧玦表情複雜的看著面前的這些百姓。
想說些什麼,卻又知道自己這會說什麼也沒有人能聽進去了,所幸便閉上了嘴。
而另一頭的陶大臨跟刑部的差役卻是在四下搜尋著刑具。
大明是沒有絞刑架的,是兩名胥吏在兩側用特製的刑具絞死人犯,而府衙行刑的胥吏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直接用繩子套上吊到高處便是了!”
最終陶大臨一錘定音,直接將繩索拋上了樹。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朱載壡帶著周尚文匆匆趕到,剛一見到眼前的這一幕,朱載壡便直接痛罵道:“何人教爾等行刑?!”
陸炳一怔。
“殿下,是刑部的令……”
“胡說八道,這幾日父皇一直在閉關,何時勾絕人犯了?”
陸炳驟然轉身,直接看向了陶大臨。
“姓陶的,那令是假的!”
“放屁!那令你看過了,可有半點是假的?!”
陸炳一時無言以對。
陶大臨則是先聲奪人,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周尚文。
“這蒼髯老賊裹挾太子,諸君還不速速救駕?!”
被陶大臨一罵,騎在馬上的周尚文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徹底抑制不住了。
“放你*的屁!”
只不過這一次,周尚文的罵聲沒有往日那般中氣十足,只見周尚文身子一僵,而後徑自便落下馬去。
七十五歲的高齡,先是奔襲宣府,而後又星夜入京,日夜不曾解甲的周尚文已然被榨乾了最後一絲精力。
“總鎮!”
馬芳幾乎是從馬上滾了下來。
也顧不得面前擋著的是誰,直接持刀砍倒了幾人後,馬芳跟那幾個家兵從衝到了周尚文的面前,朱載壡也趕忙去檢視周尚文的情況。
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不變法的朝廷,留之何用!這鳥日子,我一日也過不下去了。”
“老天爺啊,你就睜開你那招子看看吧!”
“……”
對於在溫飽線上苦苦掙扎的百姓來說,最殘酷的莫過一絲希望轉瞬即逝。
聽著這些百姓的疾呼聲,陶大臨卻是忍不住獰笑了起來。